早,不到7点就有人在巷子里大喊大叫。曹温玫如梦方醒,忽然爬起来收拾东西,从柜子里抓出一个磨损厉害的旅行包,胡乱把衣服、户口本等必需品塞进去,破门而出,下楼时差点将出去晨练的老头儿撞倒。
“这不是温玫吗?这么急干什么去啊?”
曹温玫没有理会,埋着头穿梭在破布一般的筒子楼间。麻将馆和发廊都还没有营业,偶尔有餍足的男人从发廊的小门溜出来,曹温玫此时不施粉黛,在他们眼中就是个一眼都懒得看的母牛。
她很庆幸自己出来得早,此时在街上溜达的只有买菜和晨练的老人家。忽然,一把男声从斜前方传来,她浑身顿时僵硬。
“曹温玫。”陈争从街角走出来,“这么早,打算去哪里?”
曹温玫眼珠震颤,眼见陈争向她走来,她迅速低下头,双手紧紧抓住旅行包,脚步下意识有个向后的动作。“我……我出来,买,买点东西。”
陈争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是吗?买什么东西需要带上大包小包?”
街口的人比里面巷子里多,有人投来好奇的目光,曹温玫后退,仿佛立即就会逃走。
“我买,买早餐,东西是给,给别人带的。”曹温玫开始语无伦次。
“给谁?”陈争不依不饶地问。
“我……”曹温玫急出满头大汗,“给我女,你们不是说她不见了吗?我要去找她!”
陈争说:“你是想跑吧?”
话音刚落,曹温玫猛地吸气,胸膛高高抬起,既然秘密被撞破,她也没什么可狡辩的了,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就是跑。
然而她是个四十多岁的妇女,又怎么可能在陈争眼皮底下逃走。就在她有逃跑意图的下一秒,陈争已经挡在了她转身的方向上。
她懵怔地望着陈争,眼中是恐慌和难以置信,须臾,眼泪从她肿胀的眼睛里流淌出来,她缓缓蹲下,暴躁地抓着头发,“我女儿丢了,我就不能去找她吗!”
“校方和警方不是正在寻找刘温然吗?反而是你这个当母亲的,直到昨天我来找你,你还毫不关心她的死活。”陈争冷漠地揭穿。
曹温玫一屁股坐在地上,包里的东西散了一地,“我有什么办法?我也要生活!她看不起我,但我不那么做,谁供她上学!”
这些话看似没头没脑,像是毫无道理的抱怨。陈争也蹲下,“曹温玫,你躲没有用,我知道你会躲,所以才守在这里。就算我今天让你跑了,明天也会找到你。你这又是何必呢?既然想找到女儿,不如和我们合作。”
曹温玫上气不接下气,“怎么,怎么合作?”
陈争说:“我问什么你回答什么,你要是隐瞒,对你自己和刘温然都没有任何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