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还是觉得这一切跟自己没什么关系。

他就像一个旁观者,无法对在座各位的悲欢感同身受。

陈若臻还想说什么,身高马大的保镖挡在他面前,让他无法上前。

最后的鉴定也只是求一个心安,陈庆已经基本确定,宣若鱼才是陈家走失的孩子。

“若鱼,跟我们走,好不好?”陈庆开口。

陈家现任家主,久居高位,言出如山的陈庆,第一次说话这么客气,还带着罕见的商量口吻。

就像是对着一个易碎品,生怕一个大气,就把对方吹碎了。

宣若鱼不是贪图富贵之人,他做这么多,并不是想进入豪门,只是单纯地不想自己被人惦记,横死街头。

现在危机解除,宣若鱼不想回陈家。

他摇头拒绝。

陈夫人被陈西京搀扶着,想靠近,又不敢。

她看出了宣若鱼眼里的抗拒。

不似宣若臻,第一次见面就喊她“妈”。

她当时还以为,这是血缘亲情带来的亲近,没想到却是刻意为之。

宣若鱼比宣若臻要独立、坚毅。

不慕富贵,不屈强权。

陈夫人应该感到高兴,但这时的她,心中却有一股莫名的心酸。

陈一北三兄妹刚开始心有余悸,得知若鱼平安之后,有了手撕宣家的心。

宣若臻,贪图富贵,差点害了他的亲弟弟。

不同于陈家一家子的复杂心情。

宣若鱼觉得松了一口气。

没有了陈家这座靠山,宣若臻不敢再缠着要他输血了。

盯着地上的一团狼藉,宣若鱼不想动,也不想说话。

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陈家人。

此刻,他需要冷静。

“若鱼,走吧。”陈庆上前一步,去拉宣若鱼。

宣若鱼没有躲,但是眉峰轻轻地皱了一下。

碍于礼貌,他没有立刻冷脸。

霍元霁忽然横插在中间,他捏着保温杯,拍拍裤子上的褶皱,“陈叔,你们先去,我一会儿送他过来。”

陈庆看了看宣若鱼,又看了看霍元霁,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走之前,在霍元霁肩上拍了拍,“帮我把人照看好了。”

~

桌子歪歪斜斜地靠在墙壁上,地上一滩油,红的,黄的,白的。

还有一滩人印,牛英留下的。

宣若鱼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烟,叼在嘴上,点燃。

宣易道平时要抽烟,不过宣若臻身体不好,宣若臻在的时候,他一般不抽。

烟就放在进门的书架上。

刚抽了一口,嘴上的烟就被人掐了。

“小孩子不能抽烟。”霍元霁捏住烟嘴,轻轻一弹。

香烟带着火星,跌落在油污中,没来得及挣扎,就熄了。

“霍叔叔。”宣若鱼喊了一声。

“嗯?”

“喊你叔叔是对你尊敬,”宣若鱼笑道,“不是真的比你小。我俩就差几岁。”

“一日为叔,终生为叔。”霍元霁从他手里夺过烟盒,自己拍了一根,抽上了。

“抽烟不好,能不抽就不抽。”

霍元霁说话的时候,是一副看淡生死、云淡风轻的样子。

在这混乱的房间里,透着一股立地升仙的气质,格格不入。

“明明才二十多岁,怎么像个小老头似的。”宣若鱼捡起一根凳子,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

“还不是为了配合你。”霍元霁望过去,吐了一口深沉的烟雾。

宣若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