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姜颜小口喝粥,不知想到什么,她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轻声道,“我都快不记得了。”
于是车内又陷入了沉默,唯闻马车轱辘碾过青石砖路的细碎声响。
片刻,姜颜将空碗放置一旁,舔了舔唇开口道:“今天……”
“你……”
两人同时开口,又不约而同的止住话头。苻离微微侧首,示意道:“你先说。”
姜颜道:“今天让你费心了,他日若有需求,苻大公子尽管开口。”
苻离不以为意,淡然道:“小事,谈不上费心。”
“虽是小事,但恩情难忘。”想了想,姜颜又问,“方才你想说什么?”
苻离沉默了一会儿,方瞥着她空荡的腰间道:“我给你的玉,为何不佩戴?”
未料他突然提及此事,姜颜清了清嗓子,道:“不是说好了,这两年不谈此事吗?”
苻离没说话,只微微垂下眼睑,有些失落的模样。
姜颜抬眼看向他,低声说:“何况,你的玉不也一直藏在衣襟中,不曾示人?”
话音未落,却见马车一个急停,姜颜一个不稳朝前扑去,与苻离来了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苻离被扑过来的姜颜压得仰身向后,一手肘撑在座位上,一只手扶住姜颜的肩,两人鼻尖对着鼻尖,能从对方的瞳仁中互相看到自己惊慌的面容。心跳加速,面容发烫,鼻尖萦绕着对方衣裳上的浅淡熏香,肌肤的热度隔着单薄的衣料传来,感觉陌生且悸动。
仅是一瞬,姜颜立即从他身上起来,道了声‘抱歉’。
苻离清冷的眸子里晕染着一层看不透的情愫,亦是整理衣襟坐好,不稍片刻又恢复了端庄贵公子的模样,唯有耳尖一抹淡色的微红出卖了他平静外表下的窘迫。他扭过头不看姜颜,抬起手背抵住鼻尖,沉声道:“严勇!”
“抱歉大公子,是小人没控制好这畜生!”严勇歉疚地说,“国子监到了。”
大约是生了病的缘故,姜颜全然不似往日张牙舞爪地精神,只收敛异色,浅笑着说了声“多谢”,便弯腰起身,掀开车帘准备下车去。
“等等。”苻离唤住她,将三包扎在一起的药材递过去, “今夜还需煎服一次,别忘了。”
姜颜‘噢’了一声,又问道:“你不回国子监么?”
苻离道:“还需入宫谒见太子,明日方回。”
姜颜便点了点头,踩着严勇备好的脚踏下了车。车内,苻离掀开车窗帘子的一角,看着姜颜晃荡着药包进门去了,这才冷声吩咐严勇:“走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