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方极细的银笺上,她写下寥寥数句
「已入局,得身未得心。君可准兵,七日后南郊祈天大典,太子将露真形。凤入笼,待破壳。」
落款,只一字:昭
她将密信封入玉管,塞入发间空心玉簪中,命一名早已收服的女史递信至醉红楼外,由暗线送往封十一。
这是他与她的约定。
若她进了金笼,七日内若无密信,则视为她已无回身之力;若有信,便可起兵、立局、夺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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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内殿时,太子刚醒,见她着衣端坐,一脸沉静,反倒愣了一瞬。
「昨夜……妳可是乏了?」
昭昭轻轻一笑,语气柔顺:「妾身无恙,只是…夜里梦到些往事,有些怅惘。」
太子轻抚她发,语气温柔至极:「妳如今已是本宫之人,若有旧梦,便让本宫替妳醒来。」
她微微一愣,低头不语。
他却已不再问,只贴近她耳畔低语:「三日后,祈天大典,妳要随我一同上祭坛。让天下人都知杨昭昭,是我太子最宠之人。」
昭昭低眉,柔顺应声。
可她心中却只响起李慕曾在她耳畔说过的那句话:
「妳若踏入金殿,他封妳为后,我封妳为王。妳若入局,我替妳破。」
第0044章 第四十三章:密信惊局,王爷起兵
封王府,夜。
李慕手中捧着那枚玉簪,指腹缓缓摩挲簪身的细刻。他一语不发,周身静得如临冰湖。
那是她的字笔锋如剑,落笔收势,敛得极狠。
他看了一遍,又一遍,眼底翻涌着难掩的杀意与……深藏的疼。
「李修,你敢碰她的身,我便取你江山。」
「来人,召沈棠,传信西北十营。」他声音低哑,语调稳得如磐石,「以昭婕之名,启凰夺策。」
下人闻言一颤,立刻退下。
书房内,长案上铺开的地图被他一掌压住。李慕抬眸,目光如刃:
「昭昭能入金殿,我便能让她踩着血色朝阳走出来」
「不为后,不为妃,为王。」
当夜,暗线奔走于京畿与西北各军之间,传递的,是只属于封王的王命:
「昭凤已入宫,七日内不动,七日后,一击断龙脉。」
而王爷自己,则披上素袍,走进帐前,低声对着未燃的灯火说:
「再等我七日,昭昭。」
「妳若破壳,我便夺天。」
第0045章 第四十四章:名册易手,祭坛杀局
祈天大典前两日,东宫内院。
昭昭手中持着一册祭典礼单,缓步走入东宫祕阁,说是奉太子之命前来过目典仪。实则,是她故意向掌册太监递了个「讯号」她要查的,不是舞仪,而是名册。
祭天之日,太子将亲领百官至南郊设坛,对天陈奏「祈世安康、赐君正命」之辞。凡参典之人,皆需铭刻名姓,存册入碑。
而这碑,未来便将成为新君登基前的道德合法性。
谁的名留榜,谁的名被除全是信号。
她进入祕阁后,翻开典册,才几页,便已眉心微蹙。
杨镇国,未列。
当年被诬叛国斩首的父亲,至今未昭雪,本应在此以「忠臣遗烈」之名入碑祭祀,却赫然缺席。
不仅如此,封王府一系,亦只列了小吏数人,主将封十一、将军沈棠,皆从名单中抹去。
反倒是李修一党即太子派系中的六部尚书、右相、兵部副都御史之流高列于前,冠以「辅政之臣」名目,赫然为立储铺路。
更惊人的是,新名单已盖上了太子亲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