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传达室的屋檐给人挡着雨,但那人的衣服早已被雨水浸透,紧贴在身上,胸口处的布料上还残留着刺眼的血迹,殷红的颜色在雨水的冲刷下依然清晰可见!

四肢被绳索牢牢束缚,无法动弹!

整个人显得无助而脆弱!

一窝人跑近了去看看那张脸!

脸色苍白如纸,双眼紧闭,眉头微蹙,似乎在昏迷中仍感到痛苦,看上去好像失去意识。

显得楚楚可怜。

“我操!师父!!!”赵荣扑了上去,眼泪瞬间就盈满眼眶了,正要边哭边骂:“操他妈的哪个杀千刀的?!――”

林洁一把将他的后领子提住,喷他:“你看清楚点!这哪里是师父!?”

赵荣一愣,定睛仔细看了看。

眉毛是那个眉毛,眼形也像那个眼形,鼻子就有点怪,而那下半张脸也很像,却说不出哪里违和和奇怪。

“诶……?”

赵荣的哭声,这便瞬间止住了,整张脸上像是写满一个大问号。

这好像确实不是沈离!

虽然他也说不出哪里不一样,但如果硬要说的话,他师父大概就是失去意识、甚至死也不会流露出这般可怜巴巴、我见犹怜的表情!

……

“那这是……?!”

赵荣惊诧之余,林洁已将这人的身上检查完,从皮肉上看来只有轻微伤,那大量出血应该也不是他的,晕厥的主要原因应该在头上。

“刚刚扔下他的那辆车呢?”关凝怒声道,“――把这嫌疑人先送医院,调监控调车牌号!给我追!”

-

暴雨如注,雷声轰鸣。

灰蓝色的天幕如同被闪电劈开一道豁口,巨大的水幕倾倒下来。

雨刷器来回摆动,却怎么也赶不上暴雨倾泻而下的速度。

车子在积水的路面上飞驰,溅起一片片水花。

钱行之脸色阴沉得比那天色还可怖,眉眼间凝着一股令人胆寒的冷意。

左手搭在方向盘上,手臂肌肉线条绷紧,青筋根根暴起,身体前倾,将油门踩到底。

紧实的胸肌随着急促的呼吸起伏,胸膛上有一道新鲜的刀口。

伤口不深,但血水混着雨水不断渗出,将胸口的衣服染红,那对冷峻英挺的眼睛则是紧盯着GPS定位上显示的地点,疾驰而去。

早晨。

钱行之听那人说第一句话,就觉得不对。

而在看清那人的眼睛时,心中咯噔一声,拳头瞬间就捏紧了――就算是有一天,钱行之把自己长什么样给弄错,也不会分不清,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沈离。

冷汗蒙满了背脊的同时,钱行之瞬间便想起那个和沈离有几分相似的小男孩。

直到一把刀亮出来,向着他的心口捅过来。

钱行之才想明白――那个十年前便将脸整得像沈离的赵家公子,这次不是为了来

纠缠他的,而是来杀他的。

“滋~滋~滋――滋~滋~滋~”

手机震动起来,钱行之冷瞥一眼,单手将电话接起,挂了个免提:“喂。”

刚喂了一声,关凝的骂声便从声筒中传出,中气十足、震耳欲聋:

“――操!你他妈的给老子停车!你还想去哪?!”

钱行之的唇角毫无温度地向上挑了一下:“关副局长,您看您这暴脾气,一点素质都没有,我这不是在给你们开路么。”

关凝咆哮:“你他妈是不是想死了!?太危险了,你不能去。”

钱行之这下是笑出声了:“我老婆在那儿呢,我不能去?你搞清楚点,沈离是把GPS留给我了,又没邮寄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