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地,那道香气朝他靠得更近了些。
有什么热乎乎的东西落在裴寂额头上。
“裴寂。”
那人的声线很轻,柔软得不像话,自他耳膜缓缓滑落,径直落在心口上:“别怕,你睁睁眼。”
男孩用指尖攥了攥床单。
往日在地窖里,娘亲偶尔会命令他求饶或道歉,裴寂很少做出回应,绝大多数时候,都咬着牙硬生生挺过去。
可此时的这道声音有如蛊惑,带着难以言喻的熟悉感,让他情不自禁想要贴近。
裴寂慢慢睁开眼睛。
之前刺眼的阳光竟消散殆尽,取而代之的,是笼罩整个卧房的柔和微光。
窗户不知何时被紧紧关上,那人将拇指靠在他额头,手掌倾斜着向下,在他眼前覆下浓郁影子,挡住肆无忌惮的光线。
“我叫宁宁。”
宁宁朝他笑笑,因为背着光,黝黑杏眼如同夜里的一汪水,波光浅浅荡开,温柔得过分:“你娘不在这儿,我不会伤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