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靠近,白晔才看清裴师弟如今的模样。

浑身上下都是被野兽抓挠撕咬的裂痕,苍白薄唇裂开道道血痕,面上亦是毫无血色,仿佛随时都会脱力昏倒,想必方才已经耗尽气力。

真狠呐。

这人不但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表面看上去云淡风轻,实际上每次拔剑都拼了性命。

白晔心生佩服,知他是特意为宁宁而来,后退让出一条道。

哪知裴寂略一怔忪,竟摇了摇头,哑声道:“我身上有血,脏。”

真是神奇,不久前还跟杀神一样的人,这会儿居然会一本正经在乎这种小事。

白晔看着他眼底的戾气渐渐散去,望向宁宁时,甚至仓皇眨了眨眼睛,情不自禁暗自腹诽:还真是偏爱得毫不掩饰,这臭小子。

“师妹力竭昏睡,恐怕不适合继续留在炼妖塔中。”

孟诀解决完黑蛟,收了剑疾步走来:“不如”

他话音未落,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笑声。

那是属于青年男人的笑声,沙哑张狂,好似石砾剐蹭在地面,实在称不上“好听”。

须臾之间魔息纷至,孟诀拔剑挡下,魔气与剑气相撞,爆开层层回旋的气流。

白晔猜出来人是谁,凝聚全身战意,迅速回头。

在之前生有灵枢仙草的地方,赫然立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