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用力拳起来,有点颤抖:“还是你根本就没有病?在里面的时候你就想到了今天这一步是不是?”

“你中枪”他毫无预兆地抬起头,眼瞳里布满了血丝,蓄了水,视线没有任何神采,哽咽了一下,像是迫近了真相,从喉咙里挤出断断续续的话,艰难又颤动:“你中枪也是……假的吗?你穿了防弹衣?还是放了血包?”

“没有……”闻炀嗓音嘶哑地开口,身子压住窗口,倾身伸手想要碰到他的脸,被冷不丁躲开。

季苍兰用力的转动让身下的木椅发出一声狞叫,他随着惯性差点摔下去,扶着桌子站起来,从心脏发出的震颤迅速蔓延了全身,一滴泪眨了下来,人有点木木地,低声问:“你是在报复我吗?一切都是报复吗?”

他的世界好像在一个微不可查的谎言被戳破后,轰然崩塌了。

灰烬纷纷扬扬洒下来,他几乎无法呼吸,那些勉强挺立的地上好像轻轻一口气就能彻底倒下。

季苍兰僵硬地站在原地,很小声地说了一句话。

木偶一下被丢到了桌子上,门被人从外面拉开,闻炀冲了进来,一把抱住他,头垂弓在他耳边,声音发起抖:“没有骗你,也没有想报复你,我真的生病了。”

季苍兰垂在身侧的手在他手臂的禁锢里开始挣扎,第一滴眼泪落下后,眼眶中的水珠再也抑制不住地陪着呜咽滑落,没有停过,重复着刚才的那句话,越来越大声:“你逼我朝你心脏开枪……”

“对不起,baby。”

有温热的水珠打湿季苍兰的脖颈,闻炀死死抱着他,像是两棵合抱而生,根枝缠绕的树,再也无法分开,哑声一遍遍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闻炀!你逼我朝你心脏开枪啊!!!”

他怎么可能不悲伤呢?

他已经伤心到心脏都要裂开了,没有人能和他一样痛了,他亲手杀死了自己最爱的人啊……

闻炀的葬礼季苍兰没有参加。

不是不接受闻炀的死,而且接受太快,明白即使去了也没有任何意义。

不过是面对着一个装满了的棺材,接受恸哭的送别,被埋进土里,压在地下。

闻炀死了。

季苍兰还没有完全拥有过,就失去了。

他还好好活着,但他的心已经跟着死去了。

闻炀下葬的那天,季苍兰坐在窗边里望着月亮,过去十一年的点点滴滴在眼前呼啸而过。

在模糊的视线中,他想,如果真的有平行宇宙,那亿亿万个世界里,会不会有一个世界的今天,是某个季苍兰和某个闻炀的婚礼呢?

季苍兰举着那张折痕无数的纸,遮住了月亮,映出那行细小的字:别恨我,他难得笑起来。

“新婚快乐。”

他在月光下,真心地祝祷着。

祝福这对新人有个幸福美满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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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题小能手,终于点题了(满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