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ffron的声音响起来,照惯例询问他船上是否有什么异常情况,或是闻炀有没有什么不符合常理的行为。

季苍兰老实地回答了每一个问题,在挂电话前想到刚刚闻炀跟他说的话,很突兀地说:“我觉得他不像要炸船带着我死。”

Saffron顿了下,问:“从何得来这个判断?”

季苍兰把刚才的对话说给他听,Saffron却说:“他是一个精神分裂患者,时而清醒时而混乱,你不能把他清醒的时候说的话当真,我们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变了。”

“可是”

“不要被他的情绪影响了,”Saffron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你们的关系让你很难下定决心,但是你要记住他是个越狱的罪犯。”

“我们都知道他实际上不算越狱,”季苍兰有点不理智了,他觉得自己最近有点不对劲。

Saffron却笑了一声:“你忘了那些照片了吗?你真的觉得本来应该终身监禁的犯人才坐了五年牢就被假释,他们的决定是对的吗?你看看现在,有一千个人面临沉海的生命危险,你觉得这样的疯子应该被放出来吗?”

季苍兰捏着太阳穴,脸侧的血管隐隐跳痛起来,他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被质问让他更加烦躁,索性把心底的疑虑说了出来:“可是你们怎么能确信船上真的有炸弹呢?我这段时间一直在找,但是没有发现过任何存在炸弹的痕迹。”

Saffron的声音停顿了一秒,很快地说:“我可以确信。”

就是这一秒让季苍兰在挂电话后,很快冷静了下来。

30

挂了电话后,季苍兰重新把手机藏好,他曲了长腿在沙发上,脸颊贴在膝头,整个人团成了一个不算丰满,干巴巴的球。

他想着Saffron的那个停顿,脑子里又不断回忆着闻炀这段时间提到的“拍卖”、“钥匙”、“戒指”,整件事情看似明晰,但实则缺了很重要的东西。

这让他产生了种格外奇怪的感觉,但是他形容不上来,也弄不明白。

季苍兰继续在沙发上坐着,大概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房门被人推开,季苍兰朝那边看了一眼,进来的是保镖,手里拿着两套包裹严实的衣袋。

对上他的视线,保镖沉声说:“是明天的礼服。”

边说着,边把衣服挂到衣柜里就离开了。

季苍兰手肘靠着一边的膝头,手掌撑着脸垂了下眼。

这也是他今天会突然叫住闻炀的原因,明天就是他们的婚礼,可是他连两个人有没有未来都弄不明白。

季苍兰觉得自己可能得了婚前焦虑症。

他一遍又一遍地在脑子里演戏明天的流程

新人入场,等待神父宣誓,交换戒指,拥吻。

没有再多的一步,他希望那个保险箱永远都不会打开。

这时候窗外响起了一种奇异到有点古怪的叫声,像女人的狞笑。

不过季苍兰已经习惯了,过去的十几天里,他每天都与这样的叫声为伴,是海鸥的鸣叫。

他在套房里很无聊,每天都会拿着剩下的餐包去阳台上喂这种笑声奇怪的海鸟。

季苍兰又坐了一阵子,缓过那种怪异的感觉,从餐桌上端了留在那里的餐包走出了阳台。

这时候Echo号已经停泊在热那亚港口,今天太热了,而且临近拍卖截止日,季苍兰和闻炀都没有下船。

但船上已经下去了一大批旅客,现在是前所未有的宁静。

他垂了眼睛下去,楼下另一间套房的阳台上停了三只鸟,两只海鸥和一只灰色的鸽子。

两只气势汹汹的海鸥正仰着宽喙啄抢着鸽子的翅膀,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