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云念儿只觉唇口干裂，胸中仿若一团火焰灼烧过一般，难受至极。

“别说话，好好休息。”

“娘，我是怎么回来的，我记得落水之后……”

云念儿正说着，眼睛突然瞟到坐在不远处的云冉，瞳孔一缩，脸上露出极度惊恐的表情，手颤颤巍巍地指着：“是姐姐，是姐姐把我推下水的，我害怕！娘，我好害怕，我不想看到她，你把她赶走，你快赶走她！”

云念儿的反应出乎在场所有人的意料，月氏最先反应过来，连忙握着她的手轻声说道：“念儿，你在说什么胡话，明明是冉儿将你救回来的。”

“不…不是的娘，真的，真的是她推我下水。”

云老夫人皱着眉头，眼神望向云冉。

云冉摊了摊手，“祖母，月姨，妹妹可能是因为落水导致的惊吓，她是我妹妹，我有什么理由那么做？再说了，如果真是我推她落水，那我干嘛又费力将她救起，这是何道理？”

“你别假惺惺了，如果不是你，怎么那么凑巧我落水你就在旁边？为什么不是别人？”

云念儿歇斯底里，连月氏给她的眼神都视而不见，甚至开始口不择言，“你这个贱人，为什么当初你没淹死！还活得好好的。”

此话一出，云冉收起笑容，老夫人阴沉着脸，而月氏则暗道不妙。

果然，老夫人当即怒拍案桌：“住嘴，没教养的东西，连自己的救命恩人视作仇人，我看关了一天的禁闭还不够，还得多关几天。”

这声巨响震醒失了理智的云念儿，同时月氏也吓得连忙跪地求情：“娘、娘，念儿只是一时糊涂才说了这些混账话，她肯定是吓糊涂了，您可千万别跟她一般计较。冉儿、冉儿，我替这丫头跟你赔不是，你就原谅你妹妹吧。”

云冉心中冷笑一声，露出一丝为难，眼中挤出几滴眼泪，挽住老夫人的手劝道：“祖母，您别生气，如果妹妹能够好好的，那这个坏人让我当也无妨，冉儿没有怨言。”

“哼！就你心善，被人欺负了都还替她说话，”老夫人不满地看了眼云念儿，“走，咱们回去！”

待二人走后，披头散发的云念儿看着一言不发的月氏自嘲地笑了笑，悲凉说道：“你怎么还不走？留在这里继续看我的笑话吗？也是，反正我也丢进您的脸了。”

一旁的嬷嬷看不下去，走上前劝道：“小姐，您可就别和夫人怄气了，你不知道你昏迷的时候，夫人都快急疯了。”

只是月氏一句话未说，放下汤碗，默默走了出去。

云念儿独自沉默许久才缓缓出声：“翠儿，你说，是我做错了吗？难道今天的事真是我的报应？还有，你说娘亲一直以来对我到底是好是坏？”

“小姐，您先喝药吧。”

翠儿将汤药吹凉送到云念儿的嘴边，一边说道：“奴婢不知道什么对错，只知道小姐既然做了那肯定是对的。夫人的话肯定是关心小姐啊，毕竟您可是夫人唯一的心头肉，她怎么可能会害小姐呢？”

是这样吗？

云念儿沉默。

另一头，离开月氏房间的祖孙二人往梅园走去，一路上，老夫人怒气难消，手中的拐杖恨恨敲了几下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