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一起出动,只为送别姑奶。

时秋这个侄孙女带着女儿盛书意也跟着过去了。

前姐夫盛良海也去了。

王家大院多数都是时家这边的人,气氛阴沉又悲伤。

姑奶是两天后走的,临终前把他们这帮后辈都叫进去说了话。

姑奶跟时律说的是:“卿卿是个好姑娘,你可不能负人家。”

跟安卿离婚的事情,两家都瞒着,没告诉病危的姑奶。

轮到盛书意这个曾侄孙女进去的时候,姑奶摘下与姑父定情的翡翠手镯,颤抖着手为她戴上。

最后进去的是王昱这个当儿子的。

不知道姑奶跟他说了些什么,向来硬汉的王昱,跪在床边哭的像个孩子。

至今时律都还记得姑奶下葬后,王昱说的那句:“我没妈了。”

人经历一场大的变故,或是失去人生中最重要的亲人,心态上会发生巨大的转变,王昱就是这样。

曾经精气神儿十足,不服就要跟人干的王昱,在回去后跟时律说的竟是:“人最终的归途都是那个小盒子,谁都逃不过死,没什么可斗的了,死就死吧。”

这就是为什么时律要在北京待那么久。

因为王昱整日恍惚,王家也一堆棘手的事情。

陆家那边情况更是不好:老二陆征被抓回了北京,关在房山区某看守所。

北京那边都传:时局已定。

既然已定,就得收尾。

把王昱送上飞往多伦多的飞机,时律才带着季平回江城。

菜陆续上齐,还是没什么食欲,说不出的一种心燥,拿起打火机和烟,时律起身准备去外面的吸烟区吸根烟。

正吃着米饭的季平赶紧起身,“律哥,人是铁饭是钢。”

说话间,失态的喷出来一粒米粒。

顺手拿起纸巾,时律递给他,“你是铁,多吃点。”

季平慌了,哪敢让他出去?

刚才进来前,季平可看的清清楚楚,“嫂子”是跟宁家的大公子在隔壁吃饭,万一出去再撞上……

季平连忙接话:“屋里吸也行律哥,我能吸二手烟。”

打量他片刻,时律大致也猜到了,“外面都有谁?”

没回话,单是季平遮掩躲避的眼神,就已经给了答案。

“她跟谁过来的?”时律轻笑着问。

没法再瞒下去,季平只能说实话:“宁凯家的大儿子。”

又是宁致远……

都这时候了,还真是有够拎不清的。

“大厅还是包厢?”时律又问。

季平:“隔壁。”

时律笑意更浓,没再多停留,出包厢来到吸烟区,刚点根烟含嘴里,安卿从包厢里走出来。

她是要去洗手间,得经过吸烟区。

看到时律站在那里,安卿全当没看到,从他身边走过,眼神平静的也是没半点变化。

反而是时律,嘴里吞吐着烟雾,眼神中始终含着一抹浅笑。

不知道是真放下,还是麻木了,安卿发现自己内心并没多大的波澜,回包厢再次经过吸烟区,狭窄的走廊,从时律身边擦身而过,她的心脏也再没有过去的那种涟漪。

回包厢坐下,继续吃着饭与宁致远有说有笑,恍若从没见过时律一样。

……

是第二天下楼准备去学校,无意间听到客厅里几个邻居叔伯跟她爸聊起北京的王家,安卿才知道时翠琴去世了。

去世的时间,刚巧是她与时律离婚那天。

还听到这些天时律都留在北京帮王家料理后事,王昱已经提前去了国外。

开车去学校,快到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