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时律生病了,安卿心口一阵抽疼,为了将这种疼压制下去,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机,看春晚转移注意力。

云姨也看出来她心里是在意的,还想说些什么,话到嘴里又咽了回去。

毕竟只是保姆,有些话不该她说。

……

时家那边。

比起西湖的热闹,老宅气氛阴沉又压抑。

茶室里的时韶印站在落地窗前静默许久,时律坐在中式的紫檀木官帽椅上,双手交握,慵懒的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仿佛家里的纷纷扰扰都与他无关。

他们父子就这样毫无交流的在茶室待了近40分钟。

李连军始终听不到里面的动静,在门口急的不行,深知时律最近的身体,实在担心他撑不住。

季平这个年轻人相对显得沉稳些。

“里面到底什么情况?”李连军小声的问:“时律去大院那边跟安委到底说了些什么?”

季平:“我没进去。”

“……”还不如不问。

高越这个当家主母朝茶室走过来,季平比李连军快一步将她拦下,“律哥进去前交代过,谈话没结束前,您不能进茶室。”

这话把高越给气的不行,“这是连我这个当妈的也要防着了?”

“不是防您,律哥的身体您也清楚,大过年的,您总不能还让医生上门?”

时律是昏迷着被抬下的车,不能让外人知道他的身体情况,医院那边都没去。

他们都老了,时律作为这个家里唯一的顶梁柱,不能在这种关头再出事了。

再者是,当妈的哪有不心疼儿子的?

这段时间儿子去国外都忙了些什么,她这个当妈的心里也有数。

罢了,若是真气数将尽,垂死挣扎也是徒劳。

打消掉最后的念头,高越转身,朝后院方向走,望向房顶那如同枯木的百年玉兰树,嘴里喃喃自语了句:“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0065 65 性

西湖上空突然绽放一抹巨型烟花,从远处看,很像是四尺玉。

安静的茶室里,听到声响的时律微微睁开眼睛,看到巨型烟花绽放的绚烂瞬间,短暂的数几秒,湮灭恢复黑暗;他也终于冲站在落地窗前的父亲开了口:“我跟安卿的婚,必须离。”

意料之中的答案,时韶印拄着拐杖转过身,终究是上岁数了,腿脚都已经不怎么利落,审视了儿子一番,从儿子脸上看不到半点情感,他这个当爸的也放下了执念。

当下时局的严峻,若是真输,上面的人非要拿时家开刀,安家就算再伸出援手,也无力乏天。

走出茶室,门口分别站着李连军和季平。

外面已经飘起小雪花,时韶印嘱咐他俩:“不早了,快回去睡吧。”

时韶印下台阶的时候步履有些蹒跚,李连军连忙上前扶住。

来时家已快30年,父辈那代就受恩于时家,不然早因那场饥荒全家饿死街头;李连军深知当下时局的不稳定,担忧的劝道:“要不您跟夫人先带着小天儿去多伦多?我跟季平留下来照顾时律。”

“活到这把岁数了,你再让我这个老头子去当逃兵?”时韶印失笑,“连军那,要走也是你走,你不跟着小天儿他们过去,我哪能放心的下?”

一听到得让自己先走,李连军这个中年男人的眼睛都快红了。

“你们家小峰都高中快考大学了,时律这次过去也把学校都给安排好了。”时韶印叮嘱,“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只有你们都走了,我跟时律才能静心想对策,留下的人越多,越添乱。”

李连军喉间酸涩的很,扭头朝茶室看了眼,时律背对着站在落地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