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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律那边回房发现安卿不在,打电话过去,未接。
下楼问民宿管家,得知安卿出去已有20几分钟。
夜里的洱海边风大,只有不远处的心邸咖啡还聚满过来打卡拍照的游客;时律到的时候,安卿刚好下楼。
深咖色羊绒披肩,长卷发被风吹起的那刻,她泛红的眼睛也落入时律的视线。
离开喧扰的咖啡店,海里的捕渔网还在闪烁着像星星一样的灯,与时律肩并肩的走在浪漫的临海小道,安卿没再像过去那样有话没话的找话聊,她出奇的安静。
时律其实早就发现了,从安缦酒店两家聚完,公布婚礼无限期延迟那天起,安卿就在刻意与他保持距离,不像过去再跟他有说有笑,仅限人前秀恩爱。
回民宿后,安卿先进浴室冲热水澡。
房间里有地暖,出来的时候,她还是长袖睡衣里加了抹胸内衣,拿起吹风机吹干头发,回床躺下。
时律在露台吸烟,余光总会时不时的朝室内看眼,只开了夜灯的房间,仍能清晰的看到睡颜恬静的女人。
来到大理后这几天里,他们都是同房不同床,安卿睡床,他睡沙发。
每次睡觉前,安卿都会先戴上降噪耳塞,阻隔所有的声音,只为保持心静的睡觉。
其实她这样做的目的是:私密空间下,减少跟时律的交流互动。
安卿是觉得只要跟时律少交流,两人之间会逐渐生疏,心动感自然会随着生疏降低。
不过,好像并没有什么效果。
拍婚纱照的时候,安卿照旧陷入时律娴熟的演技中,随着他的深情注视,依然会怦然心动;镜头下的牵手拥抱,贴面吻,她的脸还是会在不经意间红透。
当人潮散去,高越不再跟着的时候,时律才会恢复他惯有的冷漠距离。
反复的出戏入戏,安卿内心也深感疲惫,疲惫到不愿意在私下的时候,再跟时律多讲半句。
敲门声突然响起,是高越。
每晚高越都会找各种理由过来“查房”,时律今晚实在没了耐心,摁灭烟卷进屋,掀开被子的一角,营造出他刚掀开被子下床的场景。
“卿卿今晚睡那么早?”高越手里端着一碗雪梨汤,往房间里看了眼:“我怕她冻着,特意让管家熬的雪梨汤。”
“已经睡了,您留着喝吧。”时律把门关上。
背对着门而躺的安卿没听太清他们母子之间的对话,主要是她也不在意。
毕竟再难听的话她都听过了,说什么好像都无关紧要。
……
打破这种平静的是两天后的晚上,高越接到电话,时天跟他的几个同学吃菌子中毒进医院了。
时律立刻穿好衣服,开车带她妈高越前往建川县的医院。
建川县离三圣岛一百多公里,开车两个多小时。
安卿原本也要跟过去,时律没让,“到那儿都半夜了,这几天拍婚纱照你也累坏了,你继续睡,我跟我妈先过去看看小天儿的情况。”
他不让,安卿自然没强求。
是近三个小时迟迟等不来时律的电话,安卿才给他打过去询问情况。
时律:“嗯,已经到医院了。”
听出他那边很安静,估计是在楼道间里,安卿问:“小天儿严重吗?”
“妈在照顾小天儿。”听到有楼道间外有脚步声靠近,警惕心重的时律立刻柔声回复:“早点睡,不要等我们。”
为了让外面偷听的人不怀疑他与安卿的婚姻关系,他甚至柔声哄了句:“听话,听话宝贝儿,先睡觉。”
安卿这次听出来了,是有人在他身边,不然他不会是这副温柔语气哄她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