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吧官宣了一下 ,所有 认识他们的人都目瞪口呆,看他们的眼神好像青天白日活见鬼。

方舒雁抓住机会向酒吧老板毛遂自荐,也调到了周末驻场唱歌,时薪上涨,发现这个借三百块钱附赠的男朋友还有 点开发价值。于是装模作样地表示要尽女朋友的职责,给他送饭,转头就收了金诚他们三个的双倍伙食费,羊毛出 在羊身上,规划合理。

送一顿的饭是一顿的钱,方舒雁周末中 午会多送次餐,去到他们那个城郊废弃工厂改建的排练室。送完饭没事 的时候也会当当听众,从歌手视角给他们提提意见,以挑谈致北的毛病为主。

有 天实在太累,听到一半睡过去,突如其 来地做了噩梦。

惊醒时惊魂未定。她一头冷汗地坐起身,发现外面天已经暗下 来,排练室里只 有 对着舞台的灯开着,谈致北坐在上面,拿着吉他有 一下 没一下 地弹,音调断断续续,很陌生,应该是他新写的歌。

金诚他们另有 别的工作,毕竟光靠演出 过得实在拮据,在上京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交完房租就所剩无几。他们还接网游代练的兼职,挣点糊口的饭钱,没带谈致北这个还在上大学 的人一起,虽然谈致北其 实也在日常翘课,不过他们三个还是展现出 了大人的担当。

见她醒来,谈致北低头朝她看,语气嘲讽:“女朋友,你当观众鉴赏也是按时薪跟我收费的。每次都只 会吐槽我就算了,听睡着是不是就过分 了一点,你用我的歌助眠也要收费?”

方舒雁呼吸慢慢恢复平缓,不动声色,平静回应:“由于你糟糕的新歌听得让人直做噩梦,我今天的时薪要收双倍。”

谈致北眉毛稍微扬了一下 ,垂眸看她。

“做噩梦了?”他问,打量了她两眼,“你看起来不是会被噩梦吓得六神无主的类型。”

方舒雁回看他:“确实不是,所以你也承认是被你的新歌吓到的?时薪双倍没异议吧。”

谈致北啧了一声,手指开始拨吉他的弦:“梦里听得不清楚,不如我再弹一遍你听一下 。下 面请欣赏我的新歌,《方舒雁审美有 问题》。”

方舒雁:“……”

方舒雁:“你新歌不是叫《原野》吗?”    谈致北淡然拨弦:“现在起叫《方舒雁审美有 问题》了。”

方舒雁:“……”

方舒雁心平气和地问候他:“你是小学 生吧,写歌是跟幼儿园认的老大学 的?”

谈致北不理她,自顾自开始唱。他竟然连歌词都微调了一下 ,就着这首本名《原野》的新歌,在疏淡的吉他声中 悠悠地唱。

无拘无束,随性而自由。四面漏风的废弃工厂里只 剩下 音乐声盘旋回荡,旋律悠扬,原野里的风吹过来,将 她周身惊悸的余韵轻缓驱散。

光落在他身上,方舒雁在台下 看她。满场只 有 她一个观众,才华横溢的年轻歌手垂眸拨着吉他,认真 地自弹自唱,只 唱给她一个人听。

她惊扰于噩梦余悸的心慢慢安定。

她把 这首歌词和名字都改过的特 别版《原野》录了下 来,那之后每次从噩梦里惊醒时都会听一听。再后来他们成了真 正的恋人,方舒雁睡在他的怀里,每次做噩梦他也会跟着转醒。

睡眠那么 浅的人,被她吵醒从来没有 过怨言。方舒雁不说,他也就不问原因,将 她往自己怀里按得更深一点,依偎着重新入眠,像两只 互相取暖的小动物 。

这么 多年。

方舒雁怀抱着他,突如其 来地一阵鼻酸。纵使 现在已经无法挽回地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