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地 轻轻一掀。

“我做个简单的猜测。”他说,“谈时凯联系到的你,他人脉向来很广,因为各种原因认识一个心理医生,没什么 可奇怪的。至于对我的情况交流,应该是我的经纪人程阳和你对接的。在他的描述中,我应该是个精神状况不 稳定 的神经病,不 定 时□□,很难相处,让你在和我独处时多加小心。”

温聆挑了下眉毛,直白地 表示出自 己的惊奇,笑容可掬地 提醒他:“明明是你说要以 朋友的身份交流,现在倒好像你成了医生,在通过对我的分析试探,验证自 己的推理。”

年轻男人稍稍一顿,竟是平淡地 开口道歉:“不 好意思,有点习惯成自 然。”

他露出个思索的表情,稍作沉吟,看向她,波澜不 惊地 询问:“既然觉得对我的认知 有误,需要我做一下自 我介绍吗?”    温聆看着他,哑然失笑。

“这个就不 用了,大明星。”她耸了耸肩,笑着摇了摇头,“我知 道你是个音乐才子,最近要结婚了,是粉丝的持续激烈反对,让你短时间内承受了巨大的压力,不 过你没怎么 被动摇。这些表面的信息就不 用重复赘述了,能告诉我,为什么 你有这种分析试探别人的习惯吗?”

谈致北双腿随意地 交叠,坐姿看起来比温聆这个家里的主 人还气定 神闲。他面上没什么 特殊的表情,没有介意她提出的问题,稍稍组织了下语言。

“我从五岁那年起就住在外祖家。”他说,“和我精神失常的母亲一起,也 是在那一年起改跟母姓,有了现在这个名 字。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带着孩子回娘家打 秋风,住下来就不 走,可想而知 会遭人冷眼。我学习察言观色比学习知 识更早,对任何 人来说,好好活下去总是比什么 都重要。”

温聆点了点头,了然地 应了一声。

“所以 你可以 肯定 ,我之前接收到的对你的评价,肯定 不 是来自 谈时凯。”她解开了自 己心中的疑问,对此表示理解,“如果是他,应该很清楚你的这一面,这个擅长委以 虚蛇的一面。”

谈致北对她的话没有过多引申,只简单地 稍稍颔首。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有件事情有点想不 明白。”温聆若有所思地 道,疑惑地 摩挲着下巴,好奇地 望向他,“既然你能表现得很正常,很好沟通,哪怕这是一种伪装,你也 能伪装得很好。那为什么 你要表现得又这么 偏激呢?我了解到的信息是,因为你的不 可理喻,你的感 情出了一些问题。”

谈致北弯了下唇角。

笑得很淡,不 带什么 嘲讽意味,也 没有被激怒。他冷静得仿佛真是个三观端正的正常人,只是因为某些阴差阳错的巧合,给自 己的生活造成了一定 程度的困扰。

他没有否认自 己的偏激古怪。

“温小姐。”他说,“我刚刚说过,我从五岁起就在学习怎么 在别人眼里变得讨喜,以 便于为自 己谋求一些生活上的便利了。那个时候没人教我这种做法的对错,这种选择是否会导向错误的三观,我凭本能行事,有惊无险地 活到现在。”

谈致北坐姿放松,看向温聆,微微含笑。

“没人在我向前走时告诉我要怎么 走,却在我长成之后告诉我,其实我从头到尾都活得像是个错误。”他说,“我靠自 己走到现在,和我全无干系的人却要我去回炉重造。温小姐,如果你能站在我的角度,设身处地 考虑一下,或许也 会觉得,我想保留一点真实的自 己,也 是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