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舒雁眸光平静,朝他牵牵唇角。
“何必呢。”她说 ,“你又不是没听清楚。”
谈致北忽地沉默下 来。
“为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慢慢地问。
方舒雁说 :“因为你不会娶我。”
谈致北深深呼吸,胳膊肘用力朝后 捅。戴名扬骂了一声,吃痛地放开他,他将金诚和穆磊甩开,走向方舒雁。
现场死寂般的安静,只听得到他向前走的脚步声。他在离她极近的地方站定,低下 头来看 她。
谈致北垂眸,看 着她,忽而轻轻地笑了一下 。
他语气温柔地问:“雁雁,你是在向我逼婚?”
“没有。”方舒雁摇摇头,抬头看 他,对他笑笑,“没人能真正逼得了另一个人,我也没有什么底牌去强迫你。我以为我刚才说 清楚了,我现在需要结婚,而你不会娶我,所以我要去试试别 的方法,看 看 到底怎么才能在短时间里 把自己嫁出去。”
谈致北露出个若有所思的表情,看 起 来居然很平静。
“因为你妈妈想在死之前看 你结婚,所以你急着嫁人。”他重复了一遍,眉头困扰地皱起 ,想了一会儿,似是得出了一个结论,紧锁的眉头松开。
“你可以和她说 我们结婚了。”谈致北对她笑起 来,显得十分轻松,“善意的谎言总是有必要的,是吧?可以理解。你和她说 的话,她是不是未必相信?可以让我堂哥和你一起 去说 。你想要哪个堂哥去说 ,谈时墨?谈时凯?”
方舒雁听得莞尔,跟着弯起 唇角,表情柔和,笑着叹了口气。
“致北,别 这么幼稚。”她抬手摸上他的脸颊,帮他仔细地擦去流出来的一点血迹,温声叮嘱,“我还是想找一个足够爱我的人结婚,以后 你自己好好的。”
谈致北唇角的一抹笑意缓缓敛去,面无 表情地抬手,攥住了她的手腕。
用力极重,手背上泛起 青筋,也将方舒雁的手腕迅速捏得发白。
他面沉如水,眼神锐利地看 着方舒雁,冷冷地问:“雁雁,当初我们在一起 时,你说 了永远不会离开我。这才过去几年,你的永远只有这么久?”
方舒雁眼睛慢慢眨了一下 ,表情平静。
她说 :“致北,在爱你的这些年里 ,我信守诺言,对得起 我自己,也没有对不起 你。”
那时她还没觉出谈致北的不对,只以为他乖戾冷漠,性格孤僻,嘴上不饶人,性格恶劣。她自知自己也不是个完人,有孤峭尖锐的部分,是以并 不在意谈致北的不完美。在朝夕相处中对他生出依赖和眷恋,试探着朝他伸出手,做好了一旦对方不领情,立刻潇洒抽身,头也不回的准备。
对于她逐渐不再遮掩的小 心思,谈致北表现得阴晴不定,有时显而易见地受触动,也有时应激性地面露厌恶。方舒雁也不是没有脾气的人,天知道怎么就 捱过了他喜怒无 常的那段时间,直到那一天,他用一种有点奇异的眼神,定定地看 了她很久很久,仿佛要认真把她刻进心底。
他朝她慢慢伸出手。
动作 迟疑,胳膊伸出又收拢。他探了很久,终于碰到她的手,指尖冷得吓人,让她觉得自己像握住了一块冰。
方舒雁将手收紧,朝他扬了下 眉,明知故问:“干什么,让我给你暖手?”
二 十一岁的谈致北看 着她,说 :“你要是给我暖手,以后 就 不能再这么对其他人。”
方舒雁愣了一下 ,不由失笑:“我爱这么对谁全看 我的心情,关你什么事?管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