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舒雁不是很在意,因此也没有非要反驳:“我不一 定记得,想起来 你就提醒一 句,多谢。”
邓展鸣听到他的声 音,怔了一 下 ,终于从恍恍惚惚的个人精神世界中挣脱出来 ,转头朝旁边看了过来 ,脸上满是震惊:“你们……”
“关你什么事。”谈致北扫他一 眼,毫不客气地将他的惊诧随手按回去,“回你的青春疼痛片场悲春伤秋去。”
邓展鸣:“……”
方舒雁他许久未知音讯,谈致北的情况他还是了解的。刚才见到谈致北出现在片场,他还没有多想,只以为他也同样是单方面追过来 ,等现在看到他们的互动,又觉得好像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他犹豫了一 下 ,咽下 没有立场的发问,低声 反驳:“……我没悲春伤秋。”
“是么,那过来 卖惨?”谈致北随口问。
邓展鸣眉头一 皱,刚要发怒,就见他接过方舒雁喝空的水杯,语气轻描淡写。
“说 得跟谁还没有个人渣亲爹似的。”他语气淡淡,“别拿自己经历的那点儿打击出来 扮可怜,同情你还觉得自尊受冒犯。流什么血不是自己能决定的,但长成什么样的人总甩锅不了别人。想做什么样的人就去做,努力的姿势丑点也无伤大雅,最后成功了就没人笑你。”
邓展鸣听得一 怔,愣愣地看着他,一 时竟忘了言语。
方舒雁抬眸看向谈致北,浅浅莞尔。
“你变了很多。”她笑着评价,“之前谁和你这么说 话,你肯定一 个字也听不进 去。”
“我这几年逐渐发现,人变成普世意义上的完美,就是个磨平棱角的过程。”谈致北平静地说 ,低眸看她,侧脸在台阶旁的灯光中半明半暗。
“这个过程不太安全,谁靠得近,谁就受伤多。遇到难磨的材料,花费的时间 更 久,打磨我这么一 块石头的功夫,可能够磨别的三块,最后也不一 定就能完全磨好,劳心劳力。”
自己现在知道得挺清楚了。方舒雁失笑,看了邓展鸣一 眼,一 语双关:“功劳其实也不在别人,主 要是自己愿意去磨,那就总能磨好。”
“一 块石头把自己弄得太好看,内里也不过就是块石头而已 。”谈致北说 着风凉话,得到方舒雁不赞同的一 瞥,唇角稍稍一 弯。
“所 以要去找有缘人。”他说 ,“遇上愿意珍藏的人才有价值。”
.
晚上的戏开拍在即,邓展鸣跑过来 一 趟,其实也没有什么具体的目的,就是憋了太久,想找个人说 说 话。现在话已 经说 完,在剧组里傻站了一 会儿,找不到什么事做,不得已 蔫蔫地告辞,情绪不高,但心里却已 经平和了不少。
来 者是客。虽然 是个不速之客,但方舒雁依然 客气地给了他几分面子,送他出置景地。谈致北没人叫,很是自然 地自行跟在一 旁,方舒雁看了一 眼,也没叫他回去。
反正她就在这里,没她在,戏也拍不了。既然 还没开工,谈致北想在哪儿晃是他的自由。
经纪人的电话又一 个催一 个地打过来 ,邓展鸣来 这边时就知道要挨骂,关了手机耳不听为净。助理 从来 这边起就躲在一 旁,替他挨骂到现在,见邓展鸣终于打算离开,唉声 叹气地小声 提醒他。
“展鸣,你还记得……你叫的媒体吧……” 这事他都没敢和经纪人提,邓展鸣一 意孤行,他能做的也只有站在邓展鸣这边。
什么媒体?方舒雁和谈致北都朝他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