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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天，天宫瑶池。

仙乐悠扬，几名仙娥端着仙酿，压低了声音议论。

“天帝准备这宴会，也不知碧落神女是否会来。我可听闻她是这世间唯一的神女。”

“是啊，她历劫可是足足去了两千年。如今终于回归了。”

“历劫？我怎么听说神女两千年前那场大战就一直沉睡，被魔尊夺去在魔宫用心头血足足滋养了两千年，这才苏醒过来。”

“可听闻碧落神女与圣僧下凡历劫时那位得不到的白月光长得一模一样，世上有这么巧合的事吗？”

“别说了，别说了，如果被魔尊听到，那三界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子……”

顾澜之听着，眸色愈发复杂。

是啊，世上真的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吗？

他也在等。

在等止萱出现。

他也想要一个答案，他的止萱究竟是谁。

宴会开始前一秒，云海幻化，碧落神女缓缓出来。

他刚受了九十九根灭魂钉，此刻身子正虚弱。

司命星君拽着他的衣袖，劝道：“圣僧，你现在压根就无法靠近神女的，上神之威是你无法承受的……”

话音未落，他就拂袖而去。

他望着那双熟悉又陌生的眸，怔然发问：“止萱，对不起……”

“对不起，是我负了你……”

碧落神女面色悲悯，却仍道：“本座不知你说的止萱是谁？吾乃碧落神女。”

不可控地，他抓着碧落神女的手往他心上靠：“止萱，你也剜走我的心好不好，你挖开看看，里面是真的有你……”

瞬时，天雷轰顶，却直直朝顾澜之劈去。

司命星君倒吸一口凉气：“圣僧啊圣僧，对神女不敬是要遭天罚的呀……”

顾澜之猛地吐出一口黑血，从血泊中艰难抬头，目光灼灼：“碧落神女，凡尘千年……”

碧落神女神色淡然，声音清冷如霜：“本座沉睡了千年，记忆中从未有过你。”

顾澜之怔然，眼中的光芒逐渐黯淡。他松开手，踉跄后退，最终跌坐在地。

碧落神女又道：“你口中那位止萱，应是死了。”

第11章

这句话如重锤般狠狠砸在顾澜之的胸口，疼得他几乎要站不稳。

死了？

他喃喃：“碧落神女，你可以否认止萱的存在。可炼狱千年是你日日陪伴，人间三世，是你说会永远陪在我身边……”

难道这些统统都可以忘却吗？

见众仙围观者越来越多，碧落神女幻化一道屏障将他们隔绝在外。

之后淡淡打断了他：“圣僧，圣僧，莫要执念人间往事。花妖止萱是本座化身，如今止萱已死，本座并非半分花妖记忆。”

顾澜之眸色微动。

所以碧落神女是她，花妖止萱也是她。

从前他惟愿花妖止萱放下执念，修得正途。

如今他凝着碧落神女背影，却只觉心中被千万根根细针刺穿，难以呼吸。

过往记忆一帧一帧穿入脑海

人间第三世，敌国为质，她将平安扣相赠：“愿主子平安顺遂，得偿所愿。”

第二世，府中庭院，她耐心熬着糖浆：“夫君爱吃，那妾身天天熬制又何妨？”

第一世，他将她的书信悉数撕成碎片，她眼眶里的泪珠打着璇儿：“顾澜之，为何，为何你就不能喜欢我？哪怕一次。”6

他从捉妖道士手中将她救下时。

她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圣僧，你的眉眼长得真好看。”

“圣僧，你是唯一护住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