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年也不过才二十而已,放在寻常人身上也才刚刚及冠,说是已成人,可看他的模样分明还只是个少年。

这样一个少年人,不光精通佛法,首创佛史,还于琴棋书画诗酒茶七种风雅技艺上无所不通,无所不精。

如此,俨然已足称一句惊才绝艳。

又有谁会再苛求他在如此少年如此多才的同时还是一位武学奇才呢?否则,只怕世间自称天才者都要惭愧地自投黄河了。

楚留香是知道无花在武功上有藏拙的。

但正是因为知道他在少林绝技上精通到几乎堪称信手拈来的境界,反而才更难以置信无花最擅长的竟然是剑道!

除他之外的其他人就更是震惊了。

在场诸人只有两人不觉意外,只有终于尘埃落定之感。

一个是一点红。

他那仿佛死人一样僵冷的面庞上原本死灰的眼眸在感受到那切身宛如剑锋割过的剑气便骤然紧缩,瞳孔亮地惊人。

像是一只荒原上捕猎的野狼终于发现了藏匿许多的猎物,不,应该说是更为强大到令他本能感到危险却更加战意蓬勃的对手。

一点红深吸一口气,咧嘴大笑,“他终于拔剑了!”

在一点红与无花初见的那个夜晚,无花曾在大明湖上以琴声中的剑意指导一点红化解疯狂失控的剑势。

当时一点红便笃定地说无花练剑。

无花却道自己只看过几本剑谱,至今未出一剑。

楚留香也想起了此事。

他记得一点红还说,倘若有一日无花出剑,必定是惊动江湖的剑客,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毕竟一出剑便对上了成名十几年的石观音。

怎能不惊动江湖呢?

楚留香叹道,“原来琴不离身是假,剑不离身才是真。”

“真是可怕。”姬冰雁也忍不住感慨,“一个人怎么能在这样的年纪就学会这么多东西,且样样绝顶。”

胡铁花道,“也许他真的不是人。”

以他们的武功和眼力,尽管无花只是刚刚拔剑,但他们已然能从这剑气中感受到了属于世间名剑客的气势。

他们尚且如此,石观音就更是直面地感受到了这剑气强大到令她都觉心惊肉跳的压迫感了,随之而来的便是对危险的不妙预感。

这种预感曾经救过她很多次。

比如在多年前黄山世家被灭门时,在她被水母阴姬囚禁时,以及偶然的一次与铁中棠擦肩而过时。

石观音也知道无花在武功上有藏拙,可她从没想到当他真正对她毫不掩饰地显露锋芒时,这种对危险的预感会出现在他身上。

石观音感觉到胸腔内她心跳的速度在微妙地加快。

这是身体本能的兴奋与恐惧。

越是如此,石观音脸上的笑意就越浓烈艳丽,“你是什么时候学的剑?这绝不是天枫十四郎能教给你的剑道。”

“七岁。”

回答的却不是无花,竟是吴菊轩,“这当然不是东瀛的剑道,无花剑道上的启蒙老师是我父亲。”

这个獐头鼠目,形容猥琐的男人此刻仰面大笑,可姿态间反而尽显世家子弟的骄矜自傲与肆意风流。

楚留香等人闻言尽觉大吃一惊,不由正色问道,“不知令尊是武林中哪位前辈高人?”

吴菊轩神色同样一正,忽而抬手在脸上一撕,露出了那张怪模怪样的易容下的一张斯文秀气的俊雅面庞。

他微微一笑,郑重道,“在下李玉函,家父拥翠山庄李观鱼。”

李观鱼!

这个名字在武林之中可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江湖中人人都知道丐帮、少林和武当等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