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花其实没什么不放心的。
他能把人放到李玉函这里就是相信他的能力,况且,就算他不能,他身边的人也一定能。
李玉函说完这些,又小心观察着无花的神情。
口中则带着些试探的意味笑道,“不过,司徒姑娘这些日子问过你许多次,她很是担心挂念你,这姑娘的一颗芳心……”
“慎言。”
无花淡淡打断了他的话。
他脸上神情一如既往地平静寡淡,未有一丝一毫波动。
李玉函脸上笑意渐渐弥漫开来。
还伸手轻拍了下自己嘴巴,温声讨饶道,“好好好,是我错了,不该说这些轻浮话,我已自打了嘴巴,无花大师便原谅则个?”
他以往是个很斯文知礼的人。
莫说轻浮了,便是连什么对女孩子的花言巧语都不会说的。
不过他自成婚后,倒是常向无花说些抱怨话。
这会儿李玉函便又叹了口气。
“女孩子,是天底下最可爱也是最可怕的,你还是不要接近地好,就是我这已成婚的人,成了婚后也是日日后悔呢。”
无花闻言不语。
他对李玉函的婚姻状况并不感兴趣。
至于男女情爱?
幼时渲染了血色的记忆涌现在脑海里,充斥着偏执、疯狂、愤怒与绝望,那些极端的情绪全部化为了挥之不去的阴翳。
最后,无花只神情冷淡的说了一句话。
“方外之宾,迹绝于物。”
他是出家人,情爱于他而言本就是天生没有的,便是有也该早已断绝的欲望。
★
无花很快就见到了司徒静。
她似乎又是刚从睡梦中醒来,身上衣着齐整,只鬓发些微散乱。她是和李玉函的夫人一起过来的。
应当是对方去通知她的。
两人过来的时候还手挽着手,看起来短暂的时日里她们已结下了不浅的情谊。
司徒静见到无花后,欣喜的神情跃然眉眼。
但他们两人即便见了面也没什么话聊。
在确认无花不是今夜就要带她离开,明日一早再走后,她就只能干巴巴地和他说他的朋友们。
司徒静说李玉函夫妇对她招待地很周到,尤其是柳姐姐对她格外体贴,这从她已然是一口一个亲近的称呼就可以看出来。
★
当天夜里。
无花同样歇息在山庄里,他没有睡,而是盘膝坐在床铺上,他的琴被他放在膝上,指尖隔空虚虚抚在琴弦上。
作抚琴状,却没有真正奏响。
但若楚留香在此,便能看懂他现在所抚的琴弦节奏与那天晚上他在月下奏的一曲超度之音,一模一样。
他闭着眼眸。
很认真地在黑暗中抚这一曲无弦之音。
“咻……”
微不可查,人耳几乎无法听见的一点风声响起。
无花轻轻睁开眼。
原本抚琴的手已经抬起,指尖捻住了一根针。
一道暗器。
一道没有毒的暗器。
紧接着,一道人影突然出现在了他的房间。
在昏暗的光线中,依稀可以看出这是个身穿白衣的姑娘。
“南宫灵死了。”
她轻笑着,像是很愉快给他带来了这么一个消息。
无花没有言语。
他对此的回应大概就是那根以更快的速度射回去的暗器。
对方做不到像他一样徒手接住,但也同样轻松地避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