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凛掀开竹帘,他刚才还看到逐白倚着栏杆吹风,旁边跟着一个小妖。
墨凛只看了个背影,那人身穿青衫,应当是个狐妓。
现在两人已经消失。
举目望去,只看到不远处一叶扁舟,逐白和小狐妖正在小舟上,两人的身影挨得很近,远远看去像是重合成了一个点。
身旁有人嘀咕,“他俩真去船上玩儿了。”
“殿下能行吗?”
俩人只敢在背后开一些玩笑,很快就笑作一团。
这事儿又不是什么秘闻,在船上做鱼水之欢才能知道什么叫做鱼水之欢,小船晃晃荡荡的,比在地上不知道快活多少倍。
逐白和小狐妖上船行风月事了?
此举符合逐白一贯的作风。
但墨凛紧皱的眉头就没松开过,他看着小舟越来越远,很快融入黑暗中。
寻常人看一眼不会把一个狐妓放在心上,墨凛却没有收回目光,盯着小舟若有所思。
·
小舟摇摇晃晃,逐白松开苏九归的肩膀,把他放在一侧。
然后自己避嫌一样坐在另一侧。
这小舟太小了,两人一人端坐一头,勉强可以维持平衡。
逐白完全没想明白自己什么想法,等反应过来已经带着苏九归离去。
这小狐妖有点本事。
苏九归盘腿坐着,笑吟吟地看着逐白,逐白一脸凝重,活像被他欺负的贞洁烈男。
也不知道是他对自己如此,还是他天生就这么不经逗。
“怎么了?”苏九归问。
逐白道:“本殿下心善。”
他在解释自己刚才的举动,只是因为心肠好。
苏九归嗯了一声,应和道:“好,心善。”
逐白:“……”
他说话慢悠悠的,好像在安抚一个小辈。
逐白在这小舟上施了灵力,不必人去划船,小舟本能便可移动。
船只兀自漂浮,逐渐要往岸上飘。
他们相顾无言,按理说逐白应该问他是不是苏九归。
苏九归应该问他是不是丢了东西。
逐白只是沉默,他不太想戳破那层窗户纸,小狐妖当小狐妖挺好的。
一旦知晓真相他就必须要下手。
逐白跟上次相比脸色不太好,寻常人看不出来,苏九归看出了。
他想到昨夜,天雷滚滚,小白脸色惨白,逐白是否也受了影响。
苏九归本想问问逐白是不是丢了什么东西,他不知道深浅,也不知道这句话问出去逐白什么反应。
最后,苏九归问:“殿下病了?”
这个问题很安全,整个云间城人都知道逐白病了,是来找天府大人求药的。
逐白笑了声,“关心我?”
苏九归:“是啊。”
逐白又无话可说,小狐妖当狐妓很称职,说得好像真的讨好他一般。
苏九归和他不熟,逐白可以跟人侃大山,随随便便成了兄弟朋友。
但他不喜欢多说真心话,所以也没必要告诉苏九归。
苏九归觉得逐白很有意思,他记忆中关于逐白成年的事儿很少,第一次看到这么鲜活的逐白。
船只咣当一声撞到岸边,已经到岸了。
苏九归道:“多谢殿下搭救,来日必定报答。”
报答?
逐白终于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苏九归没多说,向他拱了拱手便走。
船只一个轻微摇晃,苏九归已经上了岸,就着这个动作,逐白看到他衣摆下露出的一截狐狸尾巴。
狐尾蓬松,唯有尾巴一点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