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逐白敷衍道:“你也是。”

“我能抱你吗?”温七道。

逐白皱了皱眉,还没等他回复,温七和红柳一起抱上来,像两个小崽子拱过来,逐白险些一个踉跄。

逐白是魔龙,这俩是人族,人体温更高,像是两只暖炉。

“走啦。”红柳道:“等我的好消息。”

红柳要去弑帝,逐白一直觉得她是痴人说梦,后来想,他们是苏九归的徒弟,有什么不可能的。

他亲自送走了两人,他们的身形很快就消失不见。

逐白耳力好,温七的身影都看不见了,他还能听见红柳和温七的对话。

远处温七道:“我昨日梦到师尊了。”

红柳问:“你梦到什么了?”

温七:“在云间城他教我画符。”

红柳道:“兴许他在看着你。”

温七:“我们老家那边,梦到逝者,家里会给他烧点纸钱,可师尊连个墓都没有,我不知道给他烧纸钱能不能收到。”

红柳一时沉默,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温七想着想着自己笑了,“唉,也不知道蛇女怎么样了。”

逐白本来想转身就走,听到蛇女陡然一停。

“谁是蛇女?”红柳问。

“就是一条靥蛇,”温七将云间城靥蛇案跟红柳大致讲了讲,又道:“她住在我师尊脑子里。”

红柳闯荡江湖听多了怪事,第一次听到这么怪的,问:“人还能住在别人脑子里?”

温七自己都半知半解,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可能……”

后来温七和红柳走远了,逐白却楞在原地。

苏九归不是没给他留东西,他给自己留了,只不过他没发现。

他一人站在石阶上,前后都无人,旁边倚着一棵歪脖子枯树,逐白站在那儿显得身影尤为落寞。

张奴在旁等他很久都没看逐白动弹,心想那两个小崽子对殿下来说应当很重要,他从来没见过逐白这样送人。

目送了不算完,现在按照脚程温七和红柳都走出太清山边界了,逐白依然一动不动。

“殿下?”张奴轻声唤他,“殿下?”

“殿下!你等等!”

逐白突然扭头就走,他走得太快,张奴有些跟不上,只能抱住逐白的衣袍。

刚进门,逐白立即道:“给我镜子。”

自从乐安城遭镜妖之后,张奴看见镜子就害怕,平日里都好生收着。

他有点莫名其妙,赶忙去找了一面镜子给他。

逐白撩开自己的发丝,露出左耳,他看了半响,张奴根本看不懂他在干什么。

过了片刻,逐白问:“我以前有痣吗?”

张奴仔细去看,逐白左耳后真的有一颗小痣,太浅了,让人一时间难以察觉。

“没有。”张奴一口咬定。

逐白看他,张奴道:“真的,殿下过去绝对没有。”

张奴太熟悉逐白了,他以前小心翼翼侍奉着魔龙,就是通过细微之处判断逐白身体里的是哪个人。

张奴记得逐白身上任何细节。

逐白不信,他经不起失望,突然,他一压眉,耳后开始攀爬起漆黑的龙鳞。

张奴呼吸一窒,还以为逐白要发疯,龙鳞自耳后长出,就要把那颗浅痣包围,龙鳞冰冷,所过之处如同镰刀割麦,正要覆盖小痣时。

那颗痣竟然……跑了?

张奴忍不住惊呼出声,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痣是个活物。

逐白的龙鳞一路碾压,小痣落荒而逃,从耳后一路南下,跑到逐白手腕处突然不动了。

要杀要剐随他便一般,小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