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牙道:“见到他,就假装站立不稳,扑到他身上,抱紧他,咬他嘴唇,能咬多狠咬多狠,一定要见血!”
说完,她面向满脸迷茫的唐姝,严肃道:“小妹只管尖叫,一定要尽可能地惊动更多人!”
这不就是要当着众人的面毁了他俩的名声吗?
“这……”唐娴听得痴愣,面露踌躇。
这是咬人还是轻薄人啊?而且被人瞧见了,以后她就得与那讨人厌的西南王世子绑在一起了……
被唐夫人抓痛了手,她眨眨眼,见娘亲满面焦急地催促:“没时间想了,你听话!快去!现在就去!”
望着唐夫人额头上急出的薄汗,万种疑惑全被压回心底,唐娴迷糊答应:“好、好吧,我现在就去……”
.
太子在说谎。
晚宴前,云停去看了老皇帝一眼,深陷昏迷,晚间绝不可能苏醒。
所谓的褥疮之事,要么是编造的,要么之前就有,只是在晚宴中被他公布在众人眼前。
目的自然是要将群臣的注意力引到老皇帝与妃嫔身上。
责罚过伺候的妃嫔,接下来,就该是要纳个新妃来照顾老皇帝了,就可以顺势提出,让唐娴嫁与老皇帝的想法了。
荒谬至极。
唐问悯可以拒绝,但他明知太子不会善待唐娴,也要让亲孙女嫁给太子,保不准会欣然应允。
当然,唐锡元夫妇爱女心切,定然是反对的。可惜了,这种场合,他二人的反对起不到任何作用。
这事其实与云停没有任何关系。
太子让他入京,是想利用西南的势力向唐问悯施压。而唐问悯对他有防备,也有暗暗的试探,想要拉拢他。
云停无意卷入皇权之争,弄清太子有何怪癖后,他就将回西南去。
就算唐娴真的嫁给了老皇帝,做了他皇祖母,与他也没有太大关系,左右以后不会再相见。
事到临头,云停本不想插手的,但当他举盏饮酒时,不经意看见了虎口上的齿印。
那是他离开西南前,不足两岁的妹妹咬的。
倘若将来某日西南失势,云袅失去庇护,难保不会与唐娴一样,被他人当做争权夺势的工具。
云停静默片刻,将酒水一口饮尽,放下酒盏时,向着对即将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正与同僚客气的唐锡元瞟了一眼,吩咐道:“去传个口信……”
算他行善积德了,再帮那个姑娘一把。
云停借口酒后不适,去了园中透气。
庄廉跟着他,避开游玩的姑娘后,道:“下面的人已查明,楼千贺属于单相思,唐大小姐并无心仪之人……公子要如何救她?”
三月的夜晚寒气如霜,被清冷的月光一照,更添几分凉意。
淡淡的寒凉将云停身上饮酒后的灼热驱散,他负手向着拱桥走去,道:“那便只有毁了她的脸,或将她弄成残废了。”
肢体有了残缺,再无嫁入皇室的可能。
当然不会是真的残缺,他只负责把人弄伤,之后如何伪装,就是唐锡元夫妇俩的事情了。
“公子亲自出手?”庄廉沉吟后,顾虑道,“恐怕会引起唐问悯与太子双方的不悦。”
这正是云停想要的。
两方势力都既想拉拢他,又忌惮他。如果拉拢不到,那么最好的选择就是除掉他。
云停哪边都不想站,由他亲手误伤唐娴,一举损害双方利益,足以证明他的态度,同时也可以算作一个小小的震慑。
一举多得。
临近拱桥,庄廉想明白了这个道理,又道:“这事少不得要见血,那么小个姑娘……唐锡元会相信咱们的话吗?舍得让她来赴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