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要是撞到了……”
“你怎么在这儿?”云岁晚语气带着质问,神情变淡了。
季宴礼瞬间噤了声,表情从无奈变为了几分无措,小心和心虚。
是之前从来不会在他脸上出现的神情。
“我……”他张了张嘴,又似没想好怎么解释般卡了壳。
“你要去哪儿?”季宴礼不太熟练地转移话题。
云岁晚却没那么容易被蒙混过关,几乎是步步紧逼:“你不是说你不会过来吗?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她警惕地朝周围看了看,几乎杯弓蛇影:“你是不是又找人跟踪我?”
她说了很多个字,却没有一句是季宴礼回答得上来的。
季宴礼没有否认,只是说:“他们只是保证你的安全。”
“别再骗我了!”云岁晚突然扬声,深恶痛绝:“不过是你监视我的一种手段!季宴礼,你到现在还是不肯放过我吗?”
“我……没有。”
季宴礼深深望着她,眼圈泛着红,竟仔细琢磨出几分委屈来。
错觉吧。
云岁晚分神地想,他不可一世,骄傲自大又强取豪夺,怎么可能会委屈呢?
她恶劣地将心里的怨恨沉郁统统发泄到季宴礼身上,好像认定了自己就算对他发脾气,他也不会拿自己怎么样。
“季宴礼,别再让人跟着我,也别出现在我面前,包括你。”
云岁晚没再看他的反应,丢下这句,转身离开。
心仿若被狠狠扎透,季宴礼下意识往前走了两步,想起她的话又硬生生停下。
看着她纤细轻薄的背影,眼睛一眨不眨,直到她拐进另一条路,消失在视野里。
季宴礼宛如一座雕像,目光始终放在云岁晚最后消失的位置,喉结微动,黝黑的瞳仁覆上一层水光。
云岁晚确认后面没有人再追上来,才将脚步缓下来。
几次与他决裂,每次都没有自己想象中的轻松和释然。
这一次,季宴礼这个人将彻底消失在她的生命里。
这个世上,没有人能再像他一样对自己好,也没有人像他一样对自己坏。
云岁晚用指尖抹去眼角的那抹湿润,满目疮痍地往前方走去。
行走在异国他乡,行走在这个从她出生就未曾被善待过的世界上。
周围是那么的陌生而无趣。
她是一个没有落脚点的旅人,只在一些地方站一站脚,便又投入到下一个漫无目的的旅途之中。
……
云岁晚在那天回去后,没有再提那件事的任何一个字。
该如何还是如何,仿佛不曾知道真相。
这件事就这么囫囵吞枣地揭过去了。
她也如愿没再看见过季宴礼,当真消失地一干二净。
“云影”的工作不能落下,云岁晚转至幕后,专心致志地经营起来。
医疗机构的费用是季宴礼垫付的,她会慢慢将钱连本带息打过去。
微微已经转过太多学,云岁晚不愿再看到她这样,索性白天除去在医院的时间,自己承担起老师的身份。
一天,夏斯年突然给了她一张卡,里面是他的所有积蓄。
云岁晚没接,也不该接。
见她无动于衷,夏斯年笑得十分勉强,说:“里面钱不算多,只有几千万。”
他顿了顿:“不过还有几幅画,你知道的,把那些卖了估计也能有一笔钱。”
云岁晚皱了皱眉,看向他:“我不是这个意思。”
夏斯年笑道:“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岁晚,这些……”
他咽下“遗产”两个字,“是我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