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包厢门被人推开,季世镜走进来,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就明白过来他是来算账的。

拉开椅子坐下,季世镜也点了一根烟放在嘴边,说:“都知道了?”

季宴礼转身,掸了掸烟灰,冷声问:“为什么?”

季世镜沉吟片刻,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是云岁晚找到我,要我帮忙。她的要求,我不能拒绝。”

“呵,”季宴礼冷嘲一声,“不能拒绝?怎么?你也喜欢她?”

“我那位国外的婶婶知道吗?”

话音刚落,季世镜脸色瞬变,掀起眼皮朝他看过去,眼神冰冷摄人。

季宴礼直直对上他的视线,神色一个比一个冷。

包厢里的气温瞬间跌至极点,两位都是不好惹的角色,气氛也剑拔弩张。

季世镜的私人感情从不对外开放,就算季家也没有人知道,如今知道他已经结婚的恐怕只有季宴礼了。

更何况,他那位婶婶还是十几年前被老爷子拆散的,要是公开,少不了轰动。

季世镜咬着烟眯了眯眼:“少胡说八道。那是我们季家欠云岁晚的。”

“再说,宴礼,你并没有告诉我云岁晚并不想和你在一起。”

季宴礼呼吸一沉,撇开眼呢喃道:“不过早晚的事而已。”

季世镜头一次看见他这么不讲道理,昔日的沉稳和理智,在云岁晚身上变得霸道又执拗。

认定一套逻辑,死活不肯出来,也不愿出来。

最后不得已,用了最极端的手段,却只会将彼此都伤得千疮百孔。

有一句话季宴礼没有说错,季世镜的确是最理解他的人。

当初他也是跌跌撞撞走了许多年才看清楚。

“你现在一再强迫她,以后会后悔的。”他警告。

季宴礼下颌一紧,眼尾邪红,眸底神色极其偏执,宛如一头走投无路的困兽,想用肉体撞出一条路,却始终不得其法。

在感情这件事上,他什么办法都用尽了,也不是没有想过放手,努力了七年,最后在她回国的那一瞬间尽数崩塌。

“我们的事,不劳小叔费心了。以后也别再插手我们的事,”他声音冰凝着说出大逆不道的话:“不然让我那位婶婶听到什么就不好了。”

季宴礼将烟蒂碾灭在烟灰缸里,不再多说,拿起外套离去。

季世镜盯着他的背影,突然气笑出声。

……

每天云岁晚的娱乐生活不是看电视就是看书,松风湾里的房间无一不对她敞开,包括季宴礼的书房。

她可以从里面拿任何一本书或者资料翻看,即使涉及到商业机密,季宴礼也从不避着她。

好像并不怕她把那些东西出卖给他的竞争对手。

云岁晚对他的那些东西也不感兴趣。

职业原因,相比于那些狗血电视剧,她更喜欢看一些新闻。

也是纳了闷儿了,最近出事的人倒是不少。

前几天是一位有名有利的商人入狱,又有一位位高权重的官员落马。

季宴礼出差回来,在松风湾不会停留多久,他总是忙碌的。

云岁晚只要早睡晚起,便可以一天见不到他。

在她看来,如此两人形成了一种微妙且怪异却平衡的生活方式。

这天,季宴礼比平时晚回了一个小时,在他走近时,云岁晚闻到了丝丝缕缕的酒气。

想来应该是刚应酬结束。

她一动不动,装睡的技能愈发熟练,不知道季宴礼有没有察觉,倒是总会把动作放得很轻。

好像这次喝了不少……

云岁晚乱七八糟的想着,他已经洗完澡从浴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