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门被人打开,季宴礼刚走进来,见里面一片漆黑,以为她们母子睡了。

一边把大衣和西服外套脱下来,一边往里走。

这些天,他几乎天天在这里留宿,微微睡的时候过来,醒之前就走了。

走到客厅,扭头看见沙发上坐着一个人影,隐在暗处,很难被发现。

季宴礼愣了一瞬,察觉到岁晚心情不太好,手伸向开关,防止倏然开灯会引起她的不适,摁了两下,调节到不太亮的暖黄色光。

此时她依旧垂眸看着地面,一动不动得像个雕塑,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在想什么?”

突然出现的男声让云岁晚惊了一下,飘荡的三魂六魄终于归体,一瞬间回神。

“没什么。”她嗓音很淡带着一丝哑。

季宴礼定定看着她,幽深的目光幽幽扫过她眼尾还未散尽的红,想到什么,脸色瞬间冷了几个度。

夏斯年在的那个医院有他的投资。

他的病情,季宴礼想知道并不难。

很自然地就以为云岁晚为了那个男人哭过。

“今天爸妈联系我了。”他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云岁晚听见这话突然抬头,看来季宴礼已经知道了。

“他们说你要和季家断绝关系?”

说完笑了一下:“甚至不惜编了个你赌博成瘾的谎话。”

云岁晚不看他,目视前方:“是我先被季家赶了出来。”

“呵,”季宴礼冷笑一声:“岁晚,家宴那天你一反常态是早就有了这打算吧?”

明明是疑问句,他的语气却是简简单单的陈述。

他说的是事实,云岁晚只能沉默。

“就因为我要和你结婚,所以你连和爸妈的感情都能抛弃。”

“岁晚,是在用这种方式跟我反抗?”

季宴礼俯身,手指抬起她的下巴,指腹在她唇瓣边缘摩挲,带着危险的挑逗意味。

“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和爸妈这么多年的感情,说弃就弃?”

云岁晚用力把他的手挥开,站起来,恨道:“还不是你逼我的!季宴礼,你有什么资格控诉我?”

他被她眼里的恨刺到,心尖颤栗,一抽一抽地疼,嘴角微抿。

“都是你!”云岁晚揉了揉头发,表情隐忍又痛恨,重复低吼:“都是你,季宴礼!为什么偏偏是我?为什么不去找别人?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呢?”

他黝黑的瞳仁倒映着她的影子,幽幽地落在她身上。

季宴礼抓住她的肩膀,将人往自己方向带,声音低且沉:“岁晚,你可能忘了。”

“是你最先招惹的我。”

一锤敲在脑子上,血色上涌,云岁晚僵在原地,左手去找右手的手腕,刚覆上去,被他抓住。

她被迫看着他,说:“我不会和你结婚!我们分手!”

说完,房间里静得可怕,钟表有规律的“滴答”是这里唯一的声音。

云岁晚听着,心跳加快,头皮紧张地发紧。

“第三次了。”他说:“这已经是你第三次和我说分手。”

“哪次成功了?岁晚,还不明白吗?不论你用什么方式,刁难我也好,伤害自己也好,和爸妈断绝关系也好,不论你和我吵多少次,闹多少次,我永远不会放开你。”

这话听在云岁晚耳里,宛如诅咒。

“不想和我结婚吗?”季宴礼手掌托着她的脸,眼眸黑如潭底,凉如秋风,“没关系,等两周领证之后,我们再从头培养感情。”

一个月变为两周……

这是他对自己的惩罚。

云岁晚决绝地想,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