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咕着,看到后座车窗降下,他弯腰请示:“少爷,这书包……”

连着两次好意被拒绝,季宴礼也觉得没意思,听着电话那头的周时泽说话,他只说:“扔了吧。”

“什么扔了?”周时泽听见他的声音,疑惑道。

季宴礼将窗户升上去:“没什么。老师说这次数学竞赛在哪里举行?”

一个小插曲,他没放在心上,转头就忘了。

但云岁晚当晚却失眠了。

少年白净淡漠的眉眼总是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她第一次见到像他这样的人,只一眼就难忘到记了十几年。

真不知道她和季宴礼之间算是缘分还是孽缘。

不知不觉脚边积累了一堆烟头,云岁晚抽完最后一根烟,手指在寒风中吹得又僵又冷。

听到身后汽车的轰鸣声,倏地停下来,她眨眨眼,没有什么反应。

弯腰将烟头一一捡起来放在空了的烟盒里。

尼古丁麻痹神经,吞噬情绪,大脑前所未有的清醒。

在国内,她就算躲也躲不了多长时间,季宴礼有心找总能找到。

就像现在。

云岁晚刚把烟盒随手扔进垃圾桶,人就被抱进了怀里。

淡淡的雪松味和她身上的烟味混杂,如何纠缠都是泾渭分明。

季宴礼将人抱进怀里,整个人才有了实感,手臂如藤蔓般紧紧箍着她,头埋在她的颈窝,稍后,指尖来到她的脸侧,有一瞬轻微的颤抖。

看着人,他只字不提她一声不吭消失几个小时的事儿,哑声道:“抽烟了?”

云岁晚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

他的身体很烫,刚才靠在她颈侧时,额头更烫。

但他的身体用不着她关心,都是成年人,难受了自己就会去医院。

云岁晚平静了几个小时,现在情绪没有什么起伏,推开他。

季宴礼后退一步,依旧攥着她的手腕,眸色如墨,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人又不见了。

“回家。”他说。

拉着她要走时,云岁晚却没动。

季宴礼眼底情绪压抑,声音带着控制不住的强势和怒意,再次重复:“岁晚,回家!”

云岁晚与他对视,声线平稳:“季宴礼,我们谈谈。”

他看着她没说话。

小广场里有几个从孤儿院里溜出来的孩子,正蹲在空地上玩小石子儿。

云岁晚多看了他们两眼,目光落在他们的书包上,男生深蓝色,女生是粉色。

她又看向他:“你已经违背了我们事先谈好的条件。”

那个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他们关系的约定。

或许季宴礼从一开始就没当真,只是哄着她玩的。

“你不遵守约定,”云岁晚白皙的脸上表情淡漠:“我们就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了。”

这几个小时,她想了很多,就算分手后会面临很大的麻烦,斯年哥的治疗在国内进行不下去,她可以去国外。

就算他势力再大,伸手伸到了国外,一个国家不行就去另一个国家。

方法总比困难多。

季宴礼手中力道加大,像是要直接越过她的皮肉攥到骨头,紧紧束缚在身边。

“之前,你给我的任何承诺都可以不做数。”

也不用再给她善后。

父母那边既然已经知晓一切,她就没打算再回去刺激他们。

季宴礼听她说完,全程只沉甸甸地看着她,不发一语。

见她没有再开口的意思,冷声道:“说完了?”

“嗯。”

他上前一步,将她横抱起来,强硬道:“那就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