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很不适,闭着眼,卷翘长睫蝴蝶振翅般惹人怜爱地轻颤,放软的语气听着像撒娇。

往常在他面前裹满倒刺的人突然变得有些脆弱,就像她周围的垒起来的硬壳突然变得柔软了。

季宴礼的心好像塌陷下去一块儿,幽暗的目光徐徐落在她抿着的嘴唇上。

想亲她……

但她现在情况不太好,季宴礼沉默地将她的座椅放平,顺着她的意思开车上路。

中途给家庭医生发了信息,让他去松风湾候着。

云岁晚听着耳边舒缓的音乐,闭上眼睛却难以入睡。

到了松风湾,季宴礼从车上抱她下来,云岁晚也懒得再挣扎。

等走进门,她才发现别墅里还有一个人,这人她记得,是季家的私人医生,小时候生病的时候还给她看过。

云岁晚登时心虚不已,挣扎着要从季宴礼身上下来。

“别动。”季宴礼沉声道。

如果是兄妹的话,她不舒服,他这么抱着是不是也正常?

云岁晚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

那医生三四十岁,恭敬地站在一旁,多看了他们两眼却没有多余的表情。

季宴礼将她放在沙发上,对医生说:“她眼睛不舒服,应该很疼,”想了想,补充道:“连带着还会头疼,有时还会恶心,想吐。”

云岁晚惊讶地朝他看过去,她一直忍着,没想到他竟然将自己的症状说得分毫不差。

医生也没废话,拿出仪器给她检查,大约几分钟后,说:“是眼压升高引起的眼睛胀痛,伴有恶心和呕吐。”

季宴礼表情凝重,沉吟几息,说:“什么原因?”

“原因有许多。多见于青光眼,也可有情绪激动,视疲劳和眼部炎症等引起。”

云岁晚自然不可能是青光眼,当听到“情绪激动”四个字时,室内安静下来。

她偏头眯着眼看落地窗外的晚霞,火红的颜色已经被夜晚吞噬了三分之二,留下一丝余晖照进来。

医生为她开了几副眼药,说没什么大事,并嘱咐好好休息,保持愉悦的心情就离开了。

季宴礼神情未曾有片刻的缓和,上前将她横抱起来,动作前所未有的温柔,带着内疚。

缓步走上楼梯,走进卧室,将她放在床上躺着,没有立刻退去,反而俯身吻了吻她的眼睛。

姿态就像是在无声地给她道歉。

那天,着实吓到了她。

“滴了药再睡。嗯?”

低沉质感的嗓音像融在清薄的雾里,温和又沙哑。

眼尾散着歉疚的红。

云岁晚闭着眼,不吭声,说不清是太难受还是在怨他。

季宴礼抿唇,拿了医生开的眼药水,轻声哄着:“把眼睁开,嗯?”

眼部的神经似被针挑着似的,云岁晚睁开眼,要从他手里将药水接过来。

季宴礼反手躲过,意思很明显,他来。

云岁晚没再和他犟。

滴完药水之后,他揉了揉她的头顶,说:“睡吧。”

起身来到门口,将灯关了,出去时将门掩上。

方便他时时刻刻注意屋里的动静。

季宴礼去了隔壁的书房,一待就是一晚。

云岁晚费了些时间才睡着,睡醒后就是第二天了。

旁边的床,睡前是什么样儿,现在还是什么样儿。

显然,季宴礼一晚上没有进卧室。

兴许是睡在了客房,或者有工作,具体什么原因,她并不关心。

眼药水是好用的,睡一觉起来眼睛已经没有了痛感。

折磨人却死不了的病痛来得快,去得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