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小月嘛,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身上带着香粉味的女人绕出柜台笑说:“我听秋生说你年后就又出海了,生意做的还不错吧?”
江海月也笑着寒暄, 几句话过后才说出来这里的目的:“我师父和秋生们去哪了?”
师父和文才在这里没有亲人, 一般情况下师父也不会特意去告诉蔗姑自己的行踪,在任家镇唯一能打听到确切消息的也只有秋生姑妈了。
“他们被人请去龚家村主持丧事了, 昨天下午才走呢。”
要到地址后,江海月自然要过去看看。原本她还想着这次休息时间长, 喊上师父他们出去玩来着, 主要也是想联系一下千鹤师叔,怕他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死了。
自己一个人在义庄待着也无聊, 江海月去龚家村前把欧嘞送了回去,它要是跑丢了恐怕就要成为锅里的肉了。
江海月换了一?*? 身衣服,骑着自行车就往龚家村去了。龚家村还挺远,江海月在泥土路上颠簸了许久才到。谁家在办丧事也好认,这时候的纸扎花圈漂亮的像是艺术品似的,江海月把车停在门口的时候就被人注意到了。
村里人毕竟没有镇上的人富裕,江海月身上的衣服虽然简单但这时候还被称作洋装,打扮和眉目间的神采就知道不是一般人家的姑娘。
穿着麻衣二十多岁的青年见她把自行车停在自家门口便问:“姑娘是从哪里来的?”
江海月看他的孝服就知道他是死者的儿子,“我是九叔的徒弟,来找九叔的。”
没想到九叔还有个徒弟,青年也不多问就让江海月进去了。跨进院门,里面有浓重的纸钱燃烧后的味道,这家的房子和占地面积在村里也算是大户了,里面穿着孝服的人来来往往,棺材停在堂屋中央,一名孝子正跪在火盆前烧纸,整个灵堂里只偶尔传来一声哭泣。
江海月走进去就被旁边帮忙的文才看见了,穿着一身黑衣的文才眼睛一亮下意识露出一个惊喜的笑:“师妹!”
听到动静的秋生也从堂屋里探出了头,看见江海月后也忙把一叠黄纸放下拍了拍衣服大步走了过来。
“师妹你回来了?”
“这次能待多久啊?”
“我刚回来呢。”江海月示意两人快收收脸上开心的表情,虽然他们不是不尊敬死者的意思,但毕竟是来帮忙的这样让主家看见也不好。“我去找你姑妈,听到你们在这里我就来了。”
秋生严肃了表情低声说:“等后天下葬我们就能回去了,师父在另一间房里喝茶呢。”
“你先上柱香我们带你去找师父。”文才把手里的香拿出三支给她。
主家办丧事除非是恶客,来了多少都得上柱香表示对死者和主家的尊重。江海月也知道规矩,跟着秋生后面去鞠躬上香,她毕竟不是死者的晚辈磕头就不必了。孝子看见秋生带客人来了,也没问她是什么人,见客人来上香祭拜就往火盆里放纸钱。
毕竟是九叔的徒弟,江海月进来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哪怕没到弹墨斗线的地步也说明死者有些问题。等离得远了,江海月才问:“里面什么情况?”
秋生压低声音说:“死不瞑目,怎么都闭不上。”
他们才来了两天就听了不少八卦,死者是这家的老太太翁念梅,活着的时候也是十里八乡出名的刻薄人,还是那种战斗力十足嘴淬了毒的。从年轻时嫁过来跟婆婆干架,骂得全村狗遇见她都得夹着尾巴躲,就连家里丈夫儿子都经常挨喷。
人都说刀子嘴豆腐心,但这位老太太是里里外外都不好惹,人称翁夜叉活阎罗,人一提起她就想起那穿透力十足的骂街声,那话难听到村口二流子都不一定张得开嘴,心思敏感的高敏人群被她喷一顿,半夜想起都能气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