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秋琳将散落地头发撩到耳边:“你怎么过来了?我还以为你要睡到明天呢。”

陈行总算知道为什么池远风喜欢阴阳怪气了, 原来是一脉相承。

池远风揉了揉眉心,将她的阴阳怪气化?解:“你要是舍不?得我离开的话,我下次放假和小照一起多来陪你。”

池秋琳被哄得眉开眼笑:“少来这?套,下次没看见人拿你是问。”

车缓缓驶动, 池秋琳的身影在身后缩小,陈行收回了目光,好奇地看着?池远风:“怎么黑眼圈这?么明显?昨天晚上熬夜打游戏了?”

被罪魁祸首询问原因,偏偏池远风还不?能说出真相, 一时有些语塞。

昨天晚上对他来说是甜蜜的折磨,明明之前也有过同床共枕的经历, 但一想?到这?次陈行没有失去意识,是在清醒的情?况下同意他就有些激动。

兴奋的神经持续到很晚才安定下来,结果又被睡着?后主动抱人的陈行唤醒,几乎一晚上都没睡着?,天快亮时才有了些困意。

“让我眯一会。”池远风把头靠在陈行的肩膀上,自觉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肩上不?重,但是头发抵在陈行的脖子上,有些痒,他伸手?抓了一下,留下几道红痕。

池远风没睡深,车才停下他就醒了,但是不?愿放手?,耍无赖地勾着?陈行不?放。

陈行冷漠无情?地推开了他,在池远风控诉的目光中不?为所动:“我先走了。”

任筝和往常一样坐在柜台后,状态看上去并?没有转好,神色阴郁,脸色苍白,长长的睫毛垂落,挡住眼底的深意,像个精致而了无生气的木偶。

在听见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后,任筝就像是转动了发条,下意识地抬起头,控制脸上僵硬的肌肉,绽开一抹微笑。

和任筝对视上时,陈行的脚步一顿,险些没认出来,有些犹豫地说道:“早上好。”

“昨天没休息好吗,感?觉你的脸色很差,要去医院看一下吗?”

任筝知道自己这?是心病,他正想?找个借口搪塞过去,目光忽然停住,死死地盯着?陈行脖子上的红痕。

“不?用,我……挺好的。”任筝断断续续地说道。

如果他真的是个木偶,那此刻他体内的发条就像是运行到了极限,再转动一下就要断裂。

任筝的眼中出现?了些许红血丝,愣愣地看着?那个地方,许久没眨眼,视线从?清晰转向模糊。

“你这?几天就别做了,” 虽然任筝说没事,但陈行还是难以放心,关切地说道,“我一个人也忙得过来。”

任筝自然不?肯同意,但陈行总抢在他的前面把活干完了,他连手?都插不?进去。

晚餐的时间店里终于空了下来,陈行一手?拿着?一个杯子,将其中一个递给了任筝:“给你倒了杯热水。”

“我们?认识多久了?”任筝捧着?杯子,腾起的烟雾让他的眉眼有些朦胧。

陈行陷在软椅中,闻言放空的大脑又开始运作:“半年多了。”

“时间过得还挺快,居然都过去这?么久了。”

“是二百五十七天。”任筝轻轻说道。

陈行愕然:“记得这?么清楚吗?”

“我记得你第一次来到店里的时候,穿了件黑色的衣服,比现?在要瘦一些,脸上都是汗,进来就问我还招不?招人。”

“因为当时忙着?找工作,连房租都欠着?别人的。”陈行耐心地听着?任筝说完,笑道,“还得多谢老板收留了我。”

任筝也笑了,却无法冲淡脸上的郁色:“缘分真的很凑巧,我当时正想?找个人来帮忙,招聘启事才刚写好你就来了。”

但终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