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代嘉心中一酸,又问道:“抓到犯人了吗?”

禁宫侍卫道:“还没有,不过陛下已经下了死命令,一天之内务必查出犯人。”

这时,不远处的秦守晏高声答道:“大家都已经知道犯人是谁了,还找什么?待我回去禀报父亲,我秦家自会将犯人送到公主府去。”

禁宫侍卫回道:“如此便有劳秦二公子了,若是你们方便,不如直接将犯人送往禁宫吧,陛下这回要亲审犯人呢。”

秦守晏冷冷一笑,将伤手揣入怀中,翻身上了一头骏马,双腿用力一夹,马儿疾驰而去。

将军府一众亲兵呼啸跟上。

路面泥土飞扬,转眼间,将军府的人都消失不见了。

李代嘉望着秦守晏绝尘而去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也回宫去了。

哑侍今夜在太医院过夜,李代嘉回到云月居之后,是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第二天清早,赵搏扬从太医院回来,还未来得及好好说话,金大公公又急急来传唤。

原来,将军府已经将纵火犯绑了送入宫来,皇帝特特传召六皇子前去会审。

李代嘉换上素色衣服,匆匆跟着金大公公去了御书房。

御书房中焚着淡淡的檀香。

皇帝李傅淳坐在主位,双眼紧闭,神色晦暗不定。

与上次见面相比,父皇似乎又苍老了十岁。

御书房中坐满了人,李代嘉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快步迎到李傅淳面前,拜倒在地,说道:“儿臣参见父皇!”

赵搏扬寸步不离地跟在李代嘉身后,也默默跪倒在地,重重磕了一个头。

李傅淳睁开浑浊的眼睛,一言不发,抬起右手,朝左席的空椅子一指,右手又无力地跌回扶手之上,仿佛有一根无形的绳子将他的身子和椅子紧紧绑在了一起。

李代嘉抬头看了父皇一眼,不禁暗暗吃惊于父皇的衰老速度。

其实,禁宫的宫人们私下都在传言,老皇帝是因为突生重病所以才着急退位,难道谣言是真的么?

李代嘉入席坐定,环顾一圈,发现这次会审阵容非同小可。

不但有皇帝亲自主审,老将军秦钟焙、大将军秦克阵、副相俞晔、礼部尚书朱安智、北境督军王涟等朝中重臣,以及另外四位皇子都已悉数到场。

李傅淳右手边还放了一把椅子,一名素裙贵妇端坐其上。

那名贵妇年逾六旬,面容端丽,气质庄严,脸上泪痕未干,就是旭真公主了。

旭真公主手中紧紧攥着一对龙凤金镶玉挂坠,双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死死盯着秦老将军父子俩,仿佛要他们碎尸万段。

旭真公主是李傅淳的长姐,这对垂垂老矣的姐弟俩坐在一起,一个怒目金刚,烈火燎原,另一个则是风烛残年,有气无力。两相对比,更让人感慨万分……

御书房中气氛极其压抑,李代嘉如坐针毡,几乎不敢和旭真公主对上眼神。

也不知秦家父子怎么能在公主的怒视之中,依旧能保持神态自若,稳如磐石。

李傅淳见人员到齐,便摆了摆手。

金大公公会意,高声喊道:“将犯人秦鹏飞押上来!”

几名官兵当即押着秦鹏飞进了御书房。

秦鹏飞已身着囚服,神色颓然,丝毫不见昨夜的嚣张气焰。

官兵将秦鹏飞送至书房中央,又喝令其跪拜,秦鹏飞软软跪倒在地,先拜了皇帝,再拜了旭真公主,最后拜了秦老将军和秦大将军。

李代嘉闻到秦鹏飞身上传来一股腥臭味道,不禁蹙眉。

又见秦鹏飞从头到脚伤痕累累,恐怕秦家人在将他送进宫之前,还好好“教训”过他一番。

旭真公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