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暗想,孝亲王身受奇耻大辱,秦二公子大怒之下,必然煽动其兄开战,中原不日又将蒙受战祸,天下苍生何其无辜?
有些人却另有想法。
须知凤桐暗中相助之事,将军府仅有寥寥几人知晓。许多人都不明白李代嘉怎能神乎其技逃回阳关城,还擒住帝后立下大功,难道李代嘉是天上的神仙?
此时听了韩育德所言,这些人方才明白过来:原来李代嘉这兔儿爷,竟把耶律顺勾引到床上去了!
听说耶律顺还年幼无知,这小子一定是给美色冲昏头脑,这才跟着李代嘉私奔到阳关城,还捎带上了那倒霉皇后萧千音。
一时间,各种目光如有实质般投射在李代嘉身上。
李代嘉岂会不知众人所想?但强行辩解只会越描越黑,便沉默不语,心里苦涩难言。
秦克阵浑身似笼罩着一层冰霜,眯起眼睛环视一圈,说道:“今日在场有哪些人,我全都记在心里了。出了这扇门以后,若是有人说一句孝亲王的闲话,所有人一起受罚!你们管不住舌头,我来替你们管。”
众人闻言,都明白秦克阵是决意为李代嘉遮掩此事,神色一凛,纷纷下拜领命。
李代嘉微微一愣,呆呆看向秦克阵,见秦克阵神态铮铮威严,不由心中一动,眼神中满是感激之情。
秦克阵冲李代嘉微微颔首,目光中又有难得的温柔,又有深深的愧疚。
韩育德幽幽说道:“大将军想要管住契丹人的嘴,只怕没那么容易吧。”
秦克阵哼了一声,说道:“今天管不住,难道明天还管不住吗?”
韩育德皱眉说道:“大将军这是什么意思?”
秦克阵冷冷一笑,说道:“萧闻道派你们演这出好戏,摆明了要跟我大丰过不去。限你们十日之内归顺大丰,否则我秦家军铁骑踏平你五京六府一百州!”
韩育德笑了笑,说道:“何谓归顺?还请大将军指点一二。”
秦克阵看了一眼秦守晏。
秦守晏接过话头,说道:“其一,辽国君主耶律氏从此由我大丰册封,只能称王,不能称帝,一切礼仪服饰皆从大丰外姓王规制。其二,辽国每年向大丰纳贡纳税。其三,辽国遣散军队,不许再动兵戈,辽夏联盟更是不必再说。”
韩育德说道:“若是我们不肯呢?”
秦克阵身体稍稍前倾,眸光幽深,缓缓说道:“要么契丹人向大丰俯首称臣,要么世上再无契丹一族。”
韩育德脸色一沉,正要说话,秦克阵摆了摆手,说道:“韩大人,你又做不了主,何必再跟我废话?我这就命人拟定战书,你拿回去呈给萧国丈吧。”
韩育德略作犹豫,点了点头。
秦克阵朗声说道:“宋大人,战书还要劳烦你了。”
宋疏云说道:“分内之事。”转身前往侧厅。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宋疏云就携了文稿出来。
秦克阵接过一看,虽然时间短暂,但这战书写得骈四俪六,条款分明,气度庄严,凛然不可侵犯,不由满意一笑,交给属下装裱整齐,便递给李端,吩咐道:“签了。”
李端一言不发,提笔在战书上端端正正签了名字,又盖了印玺。
韩育德收下战书,家丁便将众辽人送出将军府。
众人眼望辽人愤然离去的背影,不由感慨万千。
丰辽战火一触即发,今日站在这前厅中的人们,又有几个能侥幸活过这次大战?
厅中登时安静下来,众人都等着秦克阵发号指令。
秦克阵却站起身来,说道:“孝亲王,你随我到书房来,我有几句话要问你。”
李代嘉愣了愣,迟疑道:“你找我?”
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