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代嘉见状,连忙扯住秦守晏的衣袖,低声说道:“师哥你该知道,我心里是有你的”

秦克阵哼了一声,望向李代嘉的眼神又是鄙夷,又是恼怒,说道:“你方才还甩脸色给阿晏看呢,现在又低声下气来讨好他了?阿晏交给你一颗真心,你却拿他来当挡箭牌。”

李代嘉辩解道:“不是的!我对师哥我对你们,向来都是真心真意但朝堂争斗,岂可与儿女情长混为一谈?”

秦守晏怔怔回过头来,看见李代嘉一只小手紧紧拽住他的衣袖,那对星眸中满是惊恐之色,分明害怕到了极点,却还强装镇定不服输

秦守晏不由心中一酸,暗道小龙儿,你又何苦以卵击石?除了我,又有谁会护着你?压低声音说道:“嘉儿,你今日闯下大祸,我回头会跟你好好清算不过此刻,你尽可放心,我绝不会让任何人伤你一根毫毛。”

他神色温柔至极,又在李代嘉的腕上轻轻一捏。

李代嘉心中一宽,连连点头。

秦守晏转过身来,循循善诱道:“大哥,我知道你是心里着急,才会如此口不择言,但你冷静下来听我一句劝。小皇帝已经以朝廷名义给徽州送了一大笔赈济银,此事便是覆水难收,再难反悔。我寻思着,咱们可以把此事当成一次绝好的机会,索性顺应民心,广施恩德。待到日后,大哥你继承大统不就名正言顺了吗?”

秦克阵丝毫不为所动,说道:“你想得倒是挺美!什么广施恩德,银子该从哪儿来?咱们当初攻下京城之时,已经降旨减免赋税,就是要百姓休养生息,自行盈补。如今国库空虚,咱们哪儿有这等闲钱去买虚名?”

秦守晏立即道:“大哥,上回赏梅花宴,江南富商献上了那许多银子,正好可以当作赈济银,先投到战损最恶之地,至于其他州县,咱们酌情少给或是干脆不给,便是仁至义尽,谅那些好事之徒也无话可说了。”

他这话虽然说得轻巧完满,但秦家军南征路上不知蹂躏了多少城池,就算只救济最恶之地,那也绝不是一笔小数目。

赏梅花宴所募集的善款还没在手里焐热,转眼就要拿去填无底洞,秦克阵如何咽得下这口气?怒喝道:“那笔银子本该做秦家军的过冬军饷,若是转手送出去,咱家二十万虎狼之师该如何安顿?难道要全军老少爷们一起修炼求仙,餐风饮露吗?”

李代嘉心想我就是要赶走你那二十万军队,否则何苦布下此局?只要能逼走这支军队,也不枉费这一番功夫

秦守晏知道大哥最是看重军权,稍作沉吟,朗声说道:“大哥,我早就想劝你一句了,军队是用来打仗的,不是用来吃干饭的。那二十万军队驻扎城外,日日耗费巨大,咱们早就不堪重负了。纵使北境源源不断送来粮草资用,也是远水难救近火啊。”

秦克阵气极反笑,说道:“你的意思是,咱们早就该把军队调回北境吗?”

秦守晏说道:“大哥,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怕朝中局势不稳,非得留下大军镇住场面不可。但俗话说杀鸡焉用牛刀?京师乃弹丸之地,便是真的出了什么乱子,又哪里需要二十万大军这么兴师动众呢?咱们只要留下三成军士不,只要留下一成,那就足以应付一切异变。”

李代嘉闻言一愣,秦克阵的神色也稍有松动,说道:“你这话倒是有点意思放眼京城,就数禁宫御林军最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算是咱们心头大患,不过御林军也才数千人而已,咱们只要留下两万军士,便可全无忌惮。”

秦守晏见大哥态度渐缓,便趁胜追击道:“是啊,马上就要过年了,过完年就要春耕,北方的男人们都跟着咱们出来打仗了,空闲的田地由谁来耕种?北境是咱们将军府的根基所在,若是北境农耕衰颓,咱们可就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这二十万大军留在京畿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