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鞭鹿茸,又剥下一张极完整的毛皮,最后烤肉飨宴。那鹿鞭给了你,鹿茸给了阿晏,鹿皮则挂在我的帐中,你可要一看?”

李代嘉怔怔发愣,久久不能回答。

他是少年心性,原本也十分喜爱打猎,可自从那日给秦腾跃当作猎物追逐打骂之后,易地而处之,这才明白打猎的残忍之处。

想到雄鹿那对水盈盈、黑黝黝的湿润眼瞳,给秦克阵一箭射成血淋淋的红窟窿李代嘉心中隐隐泛起一阵惧意,说道:“大将军,你是当世豪杰,那雄鹿也算是颇有灵性,若它命中注定这一世要历此杀劫,那么死在你的手上,总好过死在其余庸人莽汉手中。”

秦克阵眸光一寒,神色凛冽肃然,说道:“这世上从没有命中注定,从没有轮回来世,从没有因果报应,否则我爹爹应当还活着,而你李家的宫室殿堂应当化为焦土。”

李代嘉霍地站起身来,冷冷说道:“好一个化为焦土,大将军,我还当你不怕别人说闲话了,却原来你不是要谈情说爱,而是要耀武扬威!好哇,那雄鹿折了你的面子,你就要拆它的骨,喝它的血,当真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大将军,你可真威风,真了不起!”

秦克阵右手握拳放在桌上,稍稍抬头望着李代嘉,说道:“皇上,你那日说我比不上李真尚心狠手辣,我只好身体力行,叫皇上知道,这世上没有我秦克阵不能得手的猎物。我的猎物既以雄风为傲,我偏生就要锉灭他的雄风。”他一边说话,一边站起身来,缓步向李代嘉逼近,迫得李代嘉步步后退,说到最后一个“风”字时,已经将李代嘉逼到了床沿。

李代嘉退无可退,便梗着脖子瞪着秦克阵,说道:“我哥哥不是好人,你还要跟他比谁更坏,就算你赢了,那又能如何呢?”

李代嘉面色涨得通红,神色愤怒到了极点,可是他寝衣单薄,乌发披垂,秀美容颜挂着嗔怒神态,反倒别有一番娇美可人。

秦克阵的黄金面具之上反射着红烛火光,微风拂过,烛影轻轻摇曳。

秦克阵眼睛一眨不眨,定定望着李代嘉,忽然心中一动,说道:“皇上,阿晏从前说过一些奇怪的话,你和李真尚是不是”

李代嘉心里一个咯噔,结结巴巴说道:“是他是不是什么?”

秦克阵稍作迟疑,说道:“没什么我估摸着阿宴是气糊涂了才乱说话,不必放在心上。”

李代嘉却以为秦克阵是在说反话,不由悚然心惊,轻轻咽了一口唾沫,说道:“你是打算威胁我么?”

秦克阵微蹙眉头,反问道:“我还用得着威胁你么?什么龙虎相杀至死方休,我听了都觉得可笑。你要是不听话,那就直接去王涟府中陪你大哥。我瞧着你面上虽对他不屑一顾,心里倒很是钦佩他的做派。你们兄弟俩做个伴儿也好,省得外人说我不顾君臣情面。”

李代嘉默默念着“不听话”三个字,忽然想到自己交代给宋疏云的那件大事,不日给秦克阵发觉,说不定真的会把自己送去王涟府中不由打了个寒战,支支吾吾嗯了一声。

秦克阵看出李代嘉神色畏惧,心中又是满意,又是怜惜,抬手按住李代嘉的肩膀,将他摁坐在床上,严肃说道:“你既然知道厉害,那就不要学你的大哥。秦腾跃所说的龙虎相杀,自然不会出现。你留在帐中好好养伤,这几日切记禁欲养身,免得肾火空虚,动摇身体根本。”]

李代嘉轻轻嘿了一声,说道:“大将军管天管地,还管得着我和谁亲热吗?”

秦克阵说道:“我只是叫你暂时不要再亲近男色,等你把身子养好了,你愿意宠幸谁就宠幸谁。短短几日,还能把你憋死不成?”

李代嘉不答话,只叹了一口气,定定望着秦克阵,目光颇为幽怨。

秦克阵见他神色楚楚可怜,心中稍一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