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大,宫中紧锣密鼓上下打点。

李代嘉却得了半日空闲,连忙传唤宋疏云速速进宫。

蒋仙亭问道:“嘉哥哥,那天在暖房之中,你似乎有什么话想对宋大人说,究竟是什么事啊?”他瞧李代嘉神情兴奋,又不像是在思念情郎,心里实在好奇。

李代嘉笑道:“眼下有一桩大事,非得交给疏云不可。”于是将富贾进京献银、俞晔奉旨受贿之事细细说了一遍。

蒋仙亭听完,不由啧啧称奇,嘉哥哥竟然也学坏了,堂堂皇帝命令大臣收受贿赂,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问道:“那俞大人为嘉哥哥筹集了多少贿赂?”

李代嘉微微一笑,领着蒋仙亭去到寝宫内室,打开小库房,只见一派珠光宝气,无烛自辉,另有成堆银票,不计其数。

蒋仙亭出身巨富之家,见了这么一大笔财宝,也不以为奇,只朝库房里看了一眼,就觉得无甚趣味,又将目光转回李代嘉身上,眼神中满是纯挚爱意,说道:“嘉哥哥,你打算拿这笔钱做什么大事?宋大人说的‘以毒攻毒,以贪治贪’,太文绉绉了,那是什么意思?我想不明白。”

李代嘉见蒋仙亭如此依恋自己,心里十分喜欢,仔细锁好库房,携起蒋仙亭的手回到居室,说道:“这八个字提要钩玄,具体该怎么做,我也正在思索,一时想不出什么好的计谋。等会儿疏云来了,还要请他参谋。”

蒋仙亭心道,办法还不都是人想出来的?我也是人,我也能给嘉哥哥出谋划策啊,说道:“嘉哥哥,你要是实在想不出办法,不如换个思路。先把要去什么地方想清楚,再倒推着想该怎么去。”

李代嘉深以为然,说道:“正该如此。”稍作沉吟,说道:“秦家贼军南下以来,各地战火涂炭,城池破毁,流民无数。今年赏梅花宴,将军府打出献银救国的旗号,号令江南富豪贡献银子。白花花的银子全都进了将军府的口袋,但我担心”

蒋仙亭接口道:“你担心秦家人拿钱不办事,对不对?”

李代嘉乐不可支,说道:“小亭深知我心!这笔钱可不是小数目,秦家人若是无所作为,那也就罢了。我更担心秦克阵拿这笔银子充当军饷,那二十万虎狼之师在京城外多驻扎一天,将军府的威势就多延续一天唉,我该怎么拿我这笔银子,去抵消了将军府那笔银子?”

蒋仙亭说道:“嘉哥哥,从前我爹爹和叔叔们在家里赌钱玩,有时斗得狠了,便将赌注压到对方不得不跟注的地方,逼得对方把全副身家都压上去,那是全然不顾脸面情分了。”

李代嘉从来没赌过钱,但见过宫里的太监侍卫赌钱。秦家亲兵入驻禁宫之后,每每轮休之时,一批军士更是大肆喝酒赌钱,吆喝笑闹之声不绝于耳。

李代嘉闻言一怔,喃喃说道:“若是我能逼着秦克阵把银子花到该花的地方去,那就再好没有了”隐约想到了什么,站起身来,在屋中来回踱步,忽然灵光一闪,喜道:“有了,有了!”

蒋仙亭笑道:“嘉哥哥真是聪明,我只是说个模模糊糊的想法,你就真的想出了办法,你想到什么好主意了?”

李代嘉哈哈大笑,附到蒋仙亭耳边,将自己的主意飞快说了一遍,末了,又问道:“小亭,你觉得我的赌注压得对不对?”

蒋仙亭说道:“嘉哥哥,你这一招以小博大可真是绝了,秦家人怎敢不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