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代嘉猛地站起身,高声喊道:烦死了烦死了,我再也、再也不想跟你说话了!”

秦守晏竟像是听见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抚掌大笑道:“六殿下,你这话可说得太晚啦!只怕木已成舟,以后你不想见我都不成了呢。”

李代嘉本想转身离开,但一听这话,还是忍不住停下来,狐疑问道:“木已成舟?这是什么意思?”

秦守晏眨了眨桃花眼,眸光与额带珠宝齐齐闪动,别有深意道:“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难道说……

啊,难道说……?

李代嘉心中一乱,再也不愿停留。先和太子妃告罪,便匆匆离开了赏花宴。

百花深处,花枝微颤。

一道身影斜飞而出,悄无声息。

原来是守在暗处的赵搏扬远远跟上了。

回到云月居之后,赵搏扬遣退宫人,关起门来,回头一看,却见李代嘉急得在屋里团团转,小脸煞白,口中不断念叨:

“不好……果然不好……那些人看母后不要我了,便以为我是后党的弃子,便来接近我,拉拢我,连太子妃都帮着他们……但我是母后的儿子啊,血浓于水,我怎么可能跟他们混在一起?真是痴心妄想……”

赵搏扬早就看见,赏花宴上两虎夹击小龙,心中十分担忧,于是默默走上前去,轻轻拉住李代嘉的胳膊。

李代嘉立即转身望向赵搏扬,着急地说道:“你说怎么办?你说怎么办啊?秦二那么胸有成竹的,一定是暗中做了什么布置。母后不在了,他们要对我做什么呢……难道父皇就对听之任之?将门一家独大,对父皇又有什么好处?我……我的脑袋都要炸开了!”

赵搏扬摸了摸李代嘉的头顶,又摇摇头,意思是“不会炸开的”。

第十章

第十章

李代嘉只觉得脑门一重,头顶就被赵搏扬那只温热的大手缓缓拂过,抬头一看,赵搏扬那对内敛的凤眼充满温柔和爱慕……

李代嘉不禁脸色一红,慌乱的心也慢慢安静下来。

哪怕赵搏扬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他的一个眼神都胜过千言万语……

李代嘉只觉心中暖意融融,便用两只纤细的胳膊,紧紧搂住赵搏扬劲瘦的腰肢,又闭上双眼,将脸埋在赵搏扬宽阔的胸膛里,闷闷说道:“早知会碰到秦家的大老虎,我说什么都不去什么赏花宴了,真是倒霉。”

赵搏扬只觉得李代嘉的胳膊太过用力,好似要将他的腰箍断一般,又觉得李代嘉的小脸紧紧贴着心房,不由心绪波动。

小龙全身心的依赖,让他无比心动……

赵搏扬展臂回抱住李代嘉的肩膀,动作轻柔,无比珍惜。

李代嘉却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抬起脑袋,气呼呼地说道:“赵搏扬,我要你把秦守晏的嘴给撕了!看他还怎么笑话我!”

赵搏扬剑眉微蹙,好像在反问:“此话当真?”

李代嘉又恹恹说道:“算了算了……若是真的对他下毒手,父皇肯定要教训我……还是饶他一条狗命吧……哼,你根本想不到,秦守晏是怎么挤兑我的……他……他说……”

李代嘉心里好委屈。

秦守晏说,我是妈妈不疼舅舅不爱;他说,我不得父皇圣心;他说,我品味俗艳,衣装土气;他还说,无色才是绝色,多情便是绝情……他还说……

玉体金钗一样娇,背灯初解绣裙腰……

想到这里,李代嘉忽然方寸大乱,两眼之前全都是秦二那抹红色身影:那对似笑非笑的桃花眼,那张俊美冶艳的容颜,还有那令人双耳发烫的吟诗声……

这个轻薄嘴贱的家伙……

真的是……真的是……

李代嘉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