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疏云忙道:“不,不我对陛下存有了不该存有的念头,实在愧对陛下对我的一片信任。”

李代嘉稍作沉吟。

宋疏云喜爱他的手足,其实和喜爱花花草草一样都是出于爱美之心,并非故意轻薄。

在那个时候,男子纹身也是一时风尚,头颈四肢,无所不纹,花鸟鱼雀,无所不有。宋疏云想在美人身上绘制兰花,恐怕也是同样的心理。

如此一想,李代嘉便即释然,说道:“宋大人,我还当你有什么了不得的春秋大梦呢,不过是在我的手足画兰花而已,又算什么大逆不道的罪过了?我准了!”

宋疏云微微一愣,又惊又喜。

他原本只期盼李代嘉能理解他的感受,千万不要以为他是个猥琐下流之徒,哪里能想到李代嘉不但理解,居然还允准了他的奢望?一时高兴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第一百章

第一百章

李代嘉看见宋疏云如此高兴,心里亦十分欣慰,柔声问道:“疏云,你想什么时候在我身上画兰花呢?”

宋疏云这番夙愿已压抑太久,哪里还能等待?难以抑制兴奋之情,答道:“若是陛下允准,疏云现在就想画!”

李代嘉脸色一红,说道:“你既然想要,我自然是允准的。不过,我今早急急忙忙从宫里出来见你,一路上风尘仆仆,还淋了小雨我想先洗个澡,不知可不可以?”

古往今来,哪里有皇帝询问臣子“可不可以”的道理?

宋疏云连声说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还请陛下随我来。”于是将李代嘉引到府中浴室之中,屏退侍从,卷起袖子,亲自烧了一桶热水。

宋疏云虽是书生,但生火烧水倒是十分麻利。

李代嘉道过谢,自行沐浴更衣。

宋疏云不敢窥探,又急急回到书房准备画具。

不出一炷香的功夫,李代嘉已沐浴完毕,披上了一件雪白寝衣,腰里松松系着一根腰带,满面通红回到书房。

宋疏云已将书房收拾一新,说道:“还请陛下坐在矮案上。”说话时,目光灼热地盯着李代嘉裸露在外的白皙肌肤,眼神中闪动着热切期盼之意。

李代嘉脸色更红,不敢与他对视,双手裹紧了寝衣,依言坐下。

这张矮案以松木制成,不加点缀,天然雕饰,木纹宛然,清香淡淡。

李代嘉侧身斜倚在松木矮案上,忽然想到了“小怜玉体横陈夜”这句诗,但这句的下联便是“已报周师入晋阳”,意头十分不祥,于是摇了摇头,不再多想。

宋疏云则跪坐在矮案旁的蒲团之上,数支画笔在身旁一字排开,皆是簇新的湖州毛笔。又有一方歙州砚台,润如墨玉,古朴自然,砚中汪着盈盈水墨,香气清郁。

李代嘉问道:“疏云,你是想先拿我的手当画纸,还是脚呢?”

宋疏云道:“疏云与陛下初见时,不见其人,先见其足。此时此刻,自然是先借陛下的玉足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