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几番派人来接孝亲王,金大公公也在门外不断催促,李赵二人知道这次的相会已经到了尽头,只得依依不舍道了分别。

这一夜,李代嘉回到了李真尚身边,少不得又遭到皇兄调笑。

但他此时心中平静冲淡,丝毫不以为怒,安安静静听之任之,心中只是盼着下一次再和赵搏扬相会。

李真尚岂会不知李代嘉的心思?其实,他准许李赵二人见面,只不过是为了拿捏李代嘉罢了。

此举果然卓有成效。

李代嘉明白自己以后还能再见到赵搏扬,心里头有了希望,有了念想,脸上也不自觉多了笑容,对待李真尚的态度也软和了许多。

李真尚平时依旧叫李代嘉在御书房旁听政事,甚至还撤去了屏风,将“御书房神秘人”的身份公之于众。

众臣见“神秘人”是孝亲王,自然是骇然惊异,实在揣测不出皇帝的用意。

李代嘉也不懂得皇兄的意图,只是他性格本就柔顺,如今又无意再和皇兄对着干,便在皇兄身边认认真真旁观政务,有时看不懂皇兄的某些言行决策,还会虚心请教。

李真尚不厌其烦,加以点拨,倒好像是将李代嘉当作太子培养了。

只不过,每每到了夜里,李真尚常常与李代嘉宿在一张床上。

他们俩分明是亲兄弟,却好像变作了亲夫妻。

只有李真尚想起来召幸后宫里有地位的妃嫔,李代嘉才得以独自歇息。

李代嘉自觉乱伦之行愧对祖宗,但每逢龙血宝丹发作之期,他总免不了受到皇兄的要挟而乱伦通奸。

时间一长,心中的罪恶抗拒之情自然而然渐渐变淡。

只是孝亲王时不时自嘲几句:自己明明不是皇帝,却能夜夜宿在龙床之上。做不成皇帝,给哥哥做皇后也是一样的……

如此自我嘲弄聊以自慰,只盼着皇兄大发慈悲,偶尔允许他与赵搏扬稍稍相聚。

其实,赵搏扬也慢慢察觉出他们兄弟乱伦的端倪,只是他心疼李代嘉,所以装作不知情,仍然全心全意疼惜爱重李代嘉,叫李代嘉好生感动。

但李代嘉偶尔也心生怅惘,不知道这样的日子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难道,这一辈子就这样胡天胡地下去了么?

前途光景,如同云遮雾绕般一片迷茫,但心中隐约有个声音说着,不会的,不会永远这样的……

如此浑浑噩噩由春入夏,局势果然出现了转机。

这转机,却发生在千里之外的遥遥北方。

大丰朝北境之外有几大邻国及无数部落,北境百姓常受蛮夷之族骚扰侵袭。

若是哪一年草原遭逢灾荒,蛮族饲养的牛羊皆死,难以维持生机,更是会大军侵境烧掠屠城,实为朝廷心腹大患。

先帝李傅淳登基之时,恰逢北境蛮国春秋鼎盛、野心膨胀之时,北境连年征战,烽烟不休,多亏秦钟焙老将军兵出奇招,连连退敌这,才守住了北方偌大的疆土。

但秦家权倾朝野,又引得君主忌惮。

两年前,秦老将军为太子所逼死,秦家双虎更是逃回北境,彻底与京城决裂。

此后,秦家双虎镇守北方,一面防范蛮夷趁机偷袭,一面观望京师动向,始终按兵不动,不敢贸然出击自取灭亡。

但秦家兄弟眼看着李真尚这皇帝越做越久,越做越稳,兄弟俩南下复仇似乎成为一场春秋大梦。

另外,官军贼军若是长久对峙下去,唯恐南北就此割裂开来,大好江山硬生生分裂为两半,等到那时,秦家更是成了千古罪人。

是非黑白,应当尽早决断才是,但秦家兄弟偏偏找不到南下的时机,心中痛苦焦灼难以言喻。

巧的是,这一年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