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一直维持着躬身的动作,不知过了多久,我看见他很轻地点了点头。

我当时的眼珠子应该已经摔出去了,不能转弯,只能看到我哥那双漂亮的眼睛死死盯着我,表情像是要让我立刻活过来,再被他亲手掐死一遍。

「我我」她抿了口水,道:“这些天如果有人和你说什么,你都不用管,就说我还没拿定主意。”

“我明白了。”管家道。

我妈放下杯子,“出去吧,让冯苹把早饭端进来。”

管家出去了,我摸了摸还温热的茶盏,“妈妈,你之前都不知道我和张祁同班吗?”

我妈淡淡睨我一眼:“怎么,我是全知全能?”

过了一会儿,她似乎觉察出什么,轻道:

“我可从没干涉过你的交友自由,你那些个有趣的同学们,我不都是从你嘴里听说的?不过这世上有些人也注定只能当你半程朋友,你心里应当要有数。”

上午的雨跟着阴云飘了许久,这会儿终于落下来了,无声地缀上玻璃,拉出数道蜿蜒痕迹。

一下雨我妈就容易头痛,陪她坐了一会儿后,她果真揉了揉额头,说累了。

夫妻之间互有把柄很正常,适当要挟一下,也很正常。

想要从我爸手里留下自己的人,别的都不够,必须要拿李进做文章,一牵扯到李进,我爸虽毫无办法,但必然勃然大怒。

她和丈夫的情份本来就已经不多。

我垂着头,悄悄把她毯子边缘盖到自己腿上。

我无比盼她好过,至少在最近几年内,不要再生出多余的忧思。

年糕整理 23.4.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