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中忽然插进一个声音：“咳，那个，李愿，邓倩让你去她办公室。”

邓倩最近在代另一位休产假的女老师的课，一进办公室，她的桌面异常醒目，堆了好几摞高高叠起的习册，只能看到她梳起的高发髻，和桌旁那道削薄的身影。

她大概从习册山的夹缝里看到了我，办公室内立刻传来一声：“进来。”

我低着头仔细看路，害怕踩到地上哪坨教资，当中越过了一位在倒水的男老师，一路往里，站到邓倩桌前。

下了课她就没有那么疾言厉色了，又或许是现在的对象不同，我等了一会儿，对话还在有条不紊地行进着。

“错题让他们自己订正，不会的就互相帮助钻研。”邓倩的语气称得上柔和，把批好的册子压到边上，眉间都舒缓了许多，“今天作业就是下一章，你到时候布置一下。”

“嗯。”对方沉稳应道。

“诶哟小同学，让一下哈。”

我被边上一只手轻轻环住，往他那里带了带。

一杯热气腾腾的茶叶茶从我旁边擦过去，“我们邓教师辛苦了。”

“带尖子班辛苦什么，”邓倩接过去喝了一口，眼睛抬了抬，有几分嗔怒地扫了我一眼，“这才是不省心的来了。”

男老师也朝我看了一眼。我还和我身后的人靠在一块，想必激发了他什么记忆，他惊奇道：“咦，我记得他们俩初中原来是一个班的是吧，都是小高带的。”

“是啊，”邓倩把杯子一搁，“现在看得出来谁用功谁不用功了吧。”

男老师打了个哈哈，“能进尖子班那肯定不只用功了。”

“也不是要一下子就考到年纪前几，起码要学学人家的态度，”邓倩道，她似乎意有所指，“两个不要好的混在一起，成绩只会越来越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