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殷殷这么些天显然已经把这个ID在心里倒腾过千百遍,喊得一气呵成,流畅无比。
周围的人群静了好几秒,我眼看着黄尚秋脸色变了,一阵青一阵白。
大庭广众叫人网名,大概比直接扒人裤子情节还严重。
他一双凤眼瞪得直直的,看向我身后:“怎么,是老子没错,鱼鱼y……那什么那什么?”
于殷殷怒气冲冲走过来,像是我旁边有个炸弹:“李愿,你赶紧离他远一点!他就是我说的那个死变态!”
我还没反应过来,有人先揽住我的肩,把我往后带了带。
黄尚秋脸上五光十色,活像生吞了十只苍蝇。他看了我一眼,就像不忍再看我一般扭过头去,留下一根食指指着我:“老子还用你说啊,你早点告诉我他是男的我还用得着千里迢迢跑过来,大姐我请问你脑子是不是缺根筋啊?啊?”
于殷殷看起来快被气死了,暴跳如雷道:“你脑子才缺根筋!我有什么义务告诉你那些,我怎么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现在还从网上追到我们学校呢你,你这个心理变态!保安!保安呢!这人是校外来的危险分子!保安!”
第22章
如果说我爸很讨厌男孩子作阴柔打扮、性格软弱的程度是重症,那黄尚秋的父亲就到了晚期。
黄尚秋大概也曾是一张白纸,但自从被他爸奉行棍棒教育,从小拿皮带抽他的动静整个大院都听得见后,他就慢慢从白纸被锤炼成了钢筋。
我想是因为皇上长得太有姿色,太上皇在未雨绸缪。他们那样的家庭背景,玩什么都可以,但太上皇兴许是见过太多荒唐玩意和腌?H事情,唯独痛恨玩男人,只有这点是真不行。皇上干过很多大逆不道的事,和他爸理念有诸多不和,但在这件事上,他几十年如一日地给了他爸安全感。
我尤记得黄尚秋和我提起过他儿时一桩旧事。那时他大爷一家来京城过年,他爸他妈在酒楼摆了一桌,气氛和乐融融。吃到一半,大家有意无意提起给堂哥安排相亲的事,没料到堂哥突然一撂筷子,冷笑一声,平地惊雷道:“要相亲,也烦请给我安排个男人,再者,我早就有对象了,你们既然不认他,那也别认我这个儿子。”说完便夺门而出。
室内气氛降到冰点,堂哥父母脸色灰败,太上皇脸色铁青,良久,用了十成的力气,“哐”地一捶桌子:“不孝!”
他起身,山一般的身体带着无穷威压,“大哥,我去跟他谈谈。”
要路过身旁,军人的冷硬目光又扫过他儿子,皇上的屁股连忙离座。
据黄尚秋口述,不知是不是他心理作用,那时候往边上一看,又细细辨认一番,发现他爸刚才坐着的地方,面前的实心红木餐桌上竟然裂了道缝。堂哥好歹不是他爸亲儿子,顶多是言语暴力,上不得拳脚,让皇上自己说,他那把骨头,应当是没有那张餐桌能扛的。且他爸身体硬朗,若非是真的快西去了,恐怕八九十岁还能挥舞着拐棍打断他两条腿。
我当时听得沉默不语,思及自己,更是一个字也没敢多说。
一考完,秦老太的橄榄枝就递了过来。吃完晚饭,我们一家人被迫聚在小客厅。
冯阿姨饭后给了我一只橘子,但看我们要谈事情的样子就匆匆走了,我只能掐着这只橘子仔细观察。
“你和李愿去就好,我去有什么意思。”
“是啊,确实是向来要请你赏这个脸的。”茶盏被清脆地磕在桌面上,我妈在请字上咬了个重音。
我指甲短,对着橘子挠了几下,没有剥开。一只手在我视野里伸向茶几,手指匀长,白得如同玉雕一样。
“我去了,你不是又要对我嫌好道坏?”
“那你也应该去,人家请了你,这是礼数。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