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成家后,他还在继续惦记。而我奶奶,她是个很厉害的女人,这件事我妈在嫁过来之前不知道,嫁过来之后更不知道,直到有天,她接到了一个姓谢的叔叔的电话。

作为她家乃至本市半壁江山下最受宠的千金,我妈孕期遭遇这种丑闻,可以说是颜面尽失。

我猜她跟我爸那时应该经历了一场非常惨烈的战争,我家前厅的大理石地砖上有个不大不小的坑,我小时候偶尔会在那里摔跤,很久以后我才知道,那个坑是我妈凿的,她那时候几乎摔了家里所有能摔的东西。

最后的结果当然是“两败俱伤”,我爸永远失去了他心爱的女人,我妈因为情绪激烈动了胎气,加上孕期一直郁郁寡欢,生我的时候早产又大出血,剩下大半辈子身体一直不太好。

而我,作为他们情感的结晶,一辈子都病怏怏的,身体弱得像个残次品。

我得知真相后,一度很难理解我爸妈自那以后是如何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的。因为我?我自己都不敢开这么大的笑话。捆绑他们的东西有很多,我只能算最后一个。我奶奶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把一对怨侣困在婚姻的枷锁里,困一辈子。造完这个孽后,她终于撒手人寰,结束了她雷厉风行的传奇一生。

从此以后,我们家存在过的唯一的正常人就是李进。

他在某种程度上,曾维系了我们溃烂的家庭。

我晚上睡觉前总要喝一杯水,不然半夜嗓子就会被干醒,去走廊尽头倒水时,听到楼下传来隐约的吵架声。

“看看......被你养成了什么样子,我今天一看就来气!”

“呵,哪里比得上一年到头都不会过问孩子一句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