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渝两个鼻孔都塞着纸巾,被柏沉轻轻扶着放到了床上,他已经睡着了,额间的碎发还沾着水渍,黏在了白净的脸上。

在昏黄的灯光下,祝渝睡得很安稳,薄唇微张,打着轻鼾,呼吸也渐渐平稳了下来。

密长似羽扇的睫毛轻颤着,也不知道是做了什么梦,梦中呢喃:“求你……我……”

“摸,摸……”

柏沉附耳去听,却什么也没听清楚。

他不明所以。

将被子拉起来盖住了祝渝的半张脸,细绒般的粉色发丝穿过指缝,有些酥痒。

柏沉敛睫看了看手指,又看向了床上的人。

觉得祝渝似乎对身边人太不设防了。

如果他是趁人之危的坏人呢?柏沉想。

不久,柏沉轻叹了一口气。

他小心退开床边,将祝渝不小心滴落在地板上的血迹擦净,又给刘波碗里装了猫粮和水以后才离开的。

夜风萧瑟,风从窗隙钻进来,卷着窗边的发财树树叶,发出轻微的声响。

这一夜祝渝没有做梦,只是睡得并不安稳,睡梦中总觉得自己睡前好像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第10章 完蛋

滴答滴答。

房间安静到了极点。

只能听见墙上挂钟指针走动的声音。

“咳咳……”祝渝费劲掀开了千斤重的眼皮。

“刘波,你要压死我了啊……”一道沙哑的声音在房间响起。

紧接着一只纤瘦的胳膊艰难地从被窝里钻出来,将压在自己胸膛上睡觉的肥猫提溜起来丢到了床头。

祝渝捂着胸脯,把被刘波压在肺部没上来的那口气吐了出来,“呼”

随后他茫然盯着天花板,开始回忆昨晚。

喝醉了,然后呢?

然后被付文羽送回来了?

是这样吧?祝渝自己也不确定,他翻身坐起身打了一个哈欠,觉得鼻子有些干,嗓子也不太舒服。

祝渝其实并不嗜酒,昨天本来也只是想尝尝味道,但付文羽舍得花钱,拿了一瓶浓度特高的酒,祝渝没喝多少就摸不着北了。

喝酒误事啊。

祝渝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想。

然后习惯性去摸床头柜上的手机,这次却落了空,手机不知道扔在哪里了。

于是祝渝掀开被子下了床,穿着拖鞋就慢悠悠地往客厅走去了,刘波后腿一蹬跳下了床,也跟着祝渝出了房间。

不知道是不是昨晚喝了酒,还是刘波压得他脑子供血不足的缘故,祝渝走出卧室就忘了自己出来是要找手机的。

他茫然地盯着客厅看了一会儿,他要干什么来着?

没想起来。

祝渝干脆转身径直往卫生间走了去。

他漱了漱嘴,凉水让他脑子清醒了一些,然后又将牙刷塞进了嘴里开始慢慢刷牙,他有些困惑迷茫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总觉得自己好像丢失了一段不得了的记忆。

刘波在蹭他的脚。

祝渝低头看它,瞧着它应该是睡饿了,“刷完牙给你装猫粮。”

他用含糊不清的嗓音对刘波说。

刚说完话,他余光突然瞥到了刘波身边的垃圾桶。

里面有几张带血的纸巾。

顷刻间,回忆如潮水般涌现,争先恐后地往祝渝脑子里钻。

“吧嗒。”沾着牙膏沫的蓝色电动牙刷掉落在了洗漱池里,泡沫飞溅。

想起来了。

祝渝全都想起来了。

完蛋了。

祝渝,你这下真的完蛋了。

他双手抬起来抱住抓住了头发,粉色的发色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