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欢莹顿了顿,问:“说了什么?”

“他说……”谢远霖拿不准现在到底什么情况,只能依靠猜想,“老妈住院了。”

话一出,对面静止了一会儿。

谢欢莹没有说话,谢远霖听到手机里传来一丝抽泣声,很小很小,要不是他一直绷着神经努力去听,根本听不到。

“到底严不严重?为什么你们都不告诉我?”谢远霖问。

谢欢莹鼻音重了许多:“没事的,妈这边有我,你快高考了,老妈怕你分心,不告诉你是为了你好。”

谢远霖没问出结果便不会罢休,直接问:“在哪个医院?”

对面沉默不语。

“告诉我,不然我一个个问,一个个找,什么事都不跟我说,什么事都瞒着我,这就是为了我好吗?”谢远霖说着,电话对面从微弱的抽泣声,慢慢变成了颤抖的哭声,听起来很无力,很脆弱,像是经历了某种极大的打压,无法与之抗衡。

他愣了一下,刚要开口,电话就挂断了。

没过多久,谢欢莹把医院地址和CT影像报告单发了过来。

45 ? 时忆

◎又在背后偷偷说我坏话。◎

二零一九年四月,罗亚梅确诊肺癌。

因为发现得早,治愈的成功率比较高,但是想要完全痊愈,不仅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还要备好足够的金额,这是一个普通家庭最难以承受的。

谢远霖独自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低着头码了许久的字,确定语言无误后,才按下发送键。

[对不起,我不能陪你一起备战高考了。我想了很久,我妈需要我,我姐也需要我,这个家只有我一个男人,我不能退缩,必须去承担这一切。你好好复习,努力向前走,不用管我,我相信以你的成绩,不管有我没我,都能考到一个很好的大学。加油,等你捷报。]

发完后,谢远霖闭上眼,轻轻地靠在椅背上,心底仿佛有一颗庞然大物重重的砸在胸口上,压得他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