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义父和千骑知道她还活着,容王势必也会知道,不管是义父想让她回去,还是容王为了彰显自己与她的“深情厚谊”,也会接她回到那个让她连笑都不会笑的容王府。

她喜欢的不是容王,从来都是那个能与她策马塞北的恒哥哥。

“为了不让他困扰你就可以瞒着我,瞒着我和义父,所以你就和这些不知来路的人混在一起?!”

少年终于生气了,然而他还是在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怒火,他浑身都在颤抖,尤其是双手更是抖得厉害,方白甚至怀疑他会随时拔剑杀了自己,虽然这是他最不可能做的事情。

方白咬着唇,看着他,待看他稍微有点消气了,终于有几分讨好地对他说道:“可以不要告诉义父吗?”

“不可以!我爹在知道你死后有多伤心你知道吗!”

方白没再说话,她的沉默让方千骑有些心慌,他不得不蹲下身来,看着床上的她,一字一句道:“我爹……我爹纵然是想让你去与容王结亲,但若你真不喜欢恒哥哥,爹也不会逼你,随便,随便找个舞姬送给他也行啊,我爹虽然有别的目的,可,可那也是你因为喜欢他在先!”

方白道:“我知道,义父对我的好我都知道,从小到大他事事都顺着我,嫁给容王也是我心甘情愿,不是义父逼我。”

少年松了口气,身子往前倾了倾,一只手落在方白的额上,那宽厚的手掌与自己相触的瞬间方白眼底顿时泛酸。

三年了,她三年没见这个弟弟了。

三年了,他已经长的人高马大,一双手也能力拔千斤了。然而,她的眼中从来就只有容王赵奕恒,倒是从未这般近的打量过这个弟弟。

少年的身上似乎永远带着塞外的奶味,还有糕点的甜香,似乎永远都是那个长不大的孩子,一转眼,他已经可以俯瞰自己了。

“对不起,千骑,”她说,“我真的不能再回容王府了。”

方千骑银牙紧咬,他道:“我就知道,他负了你是不是!他当初怎么向我保证的!我要杀了他!我要让他后悔回到京城!”

方白兀自从容看着他,看着这个几乎快要为自己哭出来的少年,纵然他说的再怎么信誓旦旦,只要她方白说一句不可以,他的所有怒火就都是白费。

千骑最听她的话,这是她唯一一件引以为傲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