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那你母亲的身后事又该由谁来料理?”

男人身形一震,顿显迷茫起来。

金针神医道:“阿遥,你娘当年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无法保她性命,唯有在你身上弥补,不止我,包括整个停风谷在内,那么多人与你毫无血亲可言,都想保你性命,愿为你肝脑涂地,这并非你的功名,而是你母亲的功名。”

慕容遥再抬起头来,他还是那个处变不惊,沉稳从容的慕容山庄二公子,方才暴怒的险些哭出来人似乎不是他。

他翩翩峻拔,如玉如圭。

“我知道了,但这一次武林大会,我还是要靠这药遏制旧病复发。”

轮椅上的男人摇摇头,他似乎早已猜到了这个人所做的决定,他抬手,搭在慕容遥的腕上,复又摇头,驱动轮椅走了出去。

在江湖上有四个充满传奇的地方,一个是当朝首富潮州黄家,一个是很少在江湖走动的活死人堆百丈崖,一个是西域五毒手羌夷氏,还有一个就是金针墨阁。

金针墨阁的主人是墨归,他成名于自己少年之时,竖一块招牌,凭一手出神入化的针法救无数人性命,他的名字从此便在江湖传颂。

没人知道墨归为什么会坐上轮椅,他毕竟是神医,可以让无数残疾人从轮椅上站起来,为何就不能让自己站起来,也就是从那时候起,众人才发现,他其实并不是神,也不过是个有着血肉之躯的人吧。

近几年神医墨归行医渐少,江湖上纷纷传言,说他不能行走便是天降灾祸,敢从阎王手上抢人口,那是大逆不道,想来他年纪大了,也不敢做的明目张胆了。

其实他年龄并不大,方白第一次在慕容山庄看到这个坐在轮椅上的神医时,他正被一群江湖人士围在凉亭里寒暄。

男人的脸上始终带着如沐春风的微笑,长的本就温和好看,这样一笑便如春风一样荡涤人心。

“真没想到啊,墨神医居然会来慕容山庄。”

一人拱手向他作礼,另有一人道:“神医今年怎么来参加武林大会了,本来您不问世事一心悬壶,还以为无缘得见了呢。”

“嘿,你被抬进墨阁不就可以见了吗?”

“好啊,江大侠你这是在咒我早死吗?”

“哈哈哈!”

一群人朗声笑了起来,那神医墨归笑呵呵地看着众人,那般一视同仁的慈悲,让亭中的人都有一种错觉:神医看的人是我。

“原来他就是金针神医……”方白自言自语。

“看来这就是慕容遥的撒手锏了。”莫良宵回道。

彼时他二人正坐在树枝上,看着不远处亭子里的一群人。

方白又道:“难怪他和我过招不喘不咳,还气定神闲地拆了我好几招,也许神医把他的病治好了也说不定。”

莫良宵道:“不可能,要治好也早治好了,还等到今天?不过小爷看那几个人倒是挺滑稽。”

顺着莫良宵手指的方向一看,方白居高临下发现了几个身着白色旧袍的空玄派弟子,他们正鬼鬼祟祟地站在不远处,看着那小小的亭子交头接耳。

方白道:“有人坐不住了,担心慕容遥夺得盟主之位。”

“小爷和张元可有赌约在先,他赌夺得太极刀的人能夺得盟主之位,小爷赌慕容遥,怎么样,你要不要下个注?”

抱着双臂搓了搓,方白道:“不赌,有些冷,我下去了。”

“哎?”

莫良宵未来得及叫她方白就从哪树上翩然而落,谁做武林盟主和她没有关系,这个世上,那个让她在乎的活人她不能随身保护随身关心着,那她唯有去关心死去的人了。

有关爹娘的那段记忆在她脑海深处尘封已久,她觉得自己应该像每个江湖儿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