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齿白的他若是哭起来让人很难将他与方才的修罗联系到一起,十分容易引人怜惜。

“许是其中有什么误会……”容王走到少年身边,抬手,宽厚的手掌拍拍他的肩膀:“但那又如何,她是被公主捉奸在驸马床上,我纵是有一百张嘴巴也无法为她辩解清白。”

“早知是这个结果,我当初肯定不会让小姐姐跟你来中原!肯定不会!”少年大吼着将容王推开,哭得更加伤心:“你说过要好好待她!她也说过等我来京城的时候带我到处玩儿!你们都忘了!都忘了是不是!!”

都忘了,在时间的长河中,带走的是什么,留下的是什么,很多人都忘了。

“千骑”容王蹙眉,又唤他一声:“这些都是我们所不想的,相信我,我内心并不比你好受,午夜梦回,我甚至希望冉儿的魂魄还在王府,我甚至不希望她能往生极乐,我是这么的自私!可我自私的背后仅仅只是为了留住她!仅仅,只是为了留住她……”

他目光颓败,痛苦地低下头去,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让人动容。

“若时间倒回到那一天,我真想告诉她,不要死,不要离开我,即使背弃我所要达成的目标,背弃方将军的期望我也不想牺牲她!我错了!我想她!我要找到她!但一切都回不去了!这世上,呵呵,什么样的灵丹妙药都有,就是没有后悔药,就是没有后悔药……”

少年擦着眼泪看向他道:“我不傻,我知道,你和我爹都只当小姐姐是一颗棋子,但我爹向我保证过,小姐姐虽然是他的义女,他也视为己出,不会让小姐姐过得不好!你也向我保证过,会好好待她……”

容王苦笑:“是,我保证过,但我没有做到,我无地自容,你杀了我吧……让我去陪着她,她怕冷,冬日里总把自己裹在,裹在我的鹤氅里,她喜欢吃我给她寻觅的零食,她还喜欢坐在我的腿上看月亮,她说,京中的月亮怎么看也没有塞北的圆……”

原来他也从未忘记不曾遗失,和她有关的种种往事,现今想起都历历在目,仔细数来酸涩难抑涌上鼻头,最终迷蒙了双眼。

黑衣少年又哽咽起来,扯了容王身上没有沾血的衣摆狠狠擦了把眼泪,擤了把鼻涕。

“我奉父亲之命问罪于你,但他也没说要取你性命,你好自为之吧!”

“将军在信中已经苛责于我,千骑,你回去后再替我给将军好好赔个不是。”

方千骑摇头道:“我现今还不准备回塞北,父亲交给我一桩任务,等过一段时间我把此事了结,就去京城找你,我还要去拜祭一下小姐姐。”

容王点头应道:“好,你若不急于回去的话,等你到了京师,我便代你姐姐领你在京中转转。”

少年撇撇嘴,似乎并不领情,将自己的剑和沈川的太极刀一并收了:“那我先走了,今晚杀了你这么多的护卫,你也不要记恨我,小姐姐之死,我不能杀你,也只能拿别人出气。”

容王不动声色的攥紧拳头,脸上却无半点破绽:“怎么会,是他们学艺不精天生无能,今天就算不死在你的手上,改日也会死在别人手上。”

方千骑深深看了他一眼,道:“恒哥哥,你和在塞北的时候大不一样了,说不出来,反正就是不一样了。”

容王的脸上又现出他那被人熟知的笑容:“人总会变,环境所致,但你还肯叫我一声哥哥,我心中已深感安慰。”

“我差点忘了,临来的时候父亲还嘱咐我,说你现今贵为容王,皇亲国戚,我岂能再和你攀亲带故,小姐姐在世的时候还能称你一句姐夫,现在,这姐夫也叫不得了吧。”

方千骑虽还是一个少年,但这城府之深绝对不亚于方兴业本人,这一点容王深有感触,当初方兴业将方冉推给他,又让他娶了她的时候,他就知道,方兴业想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