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白站在当场,清明细雨落在她的身上,让她的黑发变得雾蒙蒙的,连带双肩的衣衫沾湿,带着些血色。
虚无公子也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件大氅,笑嘻嘻地走过去,将大氅披在方白的肩上,站在她身后:“老大,您打算让他们怎么死?”
话一出口就让对面的众人神情一凛,方白曾经杀人的手段他们是见识过的,一旦将她激怒她就会失去理智。
方白的目光自始至终地放在追风的身上,无形的压力让追风觉得自己身处刀山火海一般,天地之间只有细雨飘摇,沉寂半晌,他终于开口说道:“既然楼主回来了,那这楼主之位该当归还。”
在他身边的拂云一听顿时就不满地挑起眉梢,本要大声指责,奈何下巴脱臼痛的她不能自已,只能急的干瞪眼,而揽月楼中的其他人也都呆怔于当场,被追风说的话给吓蒙了。
方白一声冷笑,不置可否。
虚无公子甩着扇子遮挡着头上的雨丝“非也,非也,怎么这揽月楼谁做楼主还要阁下发话?阁下是停风谷的主上?还是说,阁下因为杀了楼中少主就能取而代之少主的地位,让人人对您臣服?”
“什么?!”人群之中发出低声的质疑,纷纷将目光落在追风的身上,又转而望向了季雨。
早先追风说季雨是楼中叛徒,引狼入室杀死少主,一时间季雨成了揽月楼四处追杀的目标,怎么现在矛头又指向了追风?真相到底如何也不过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追风听到虚无公子如是说了,不禁咬牙切齿道:“既然在下已在楼主眼中所不容,那也无话可说,老楼主对我情义深重,若我背叛揽月楼,杀死少主,那就是天理不容!我追风情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好像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方白的嘴角弯得越发厉害,面对追风这样的说辞,她也不做过多的争辩,只说:“这是我和追风之间的恩怨,也是追风欠良宵的,与其他人无关。”
“他既是我们楼主,便与我们有关。”
揽月楼中几位弟子有些看不下去了,虽然不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但江湖之中,不管是黑道还是白道,义字当先,若对自家主上都无情无义,那和真正的杀人兵刃行尸走肉有何区别?
方白再一次说道:“我不想伤及无辜。”
揽月楼众也纷纷道:“我们也不会坐视不管。”
方白突然哈哈哈笑了起来,她仰头看天,雨丝落在她的脸上,冰凉冰凉的,就如那沉霜江的江水一般,带着一股腥咸的味道。
她说:“莫良宵,看看你所保护的这些人,何其愚昧,看看你所留给我的这些人,何其无能!”
揽月楼中的弟子握着兵器沉默不语,在背地里,他们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一时间不知该如何选择。
过了一会,又听方白道:“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是生是死,你们自己选择。”
众人默不作声,现在他们的身份有些尴尬。
追风却慢慢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在方白面前跪下,他这个人生的尖嘴猴腮一副精明干练的模样,长年跟在莫良宵的身边鞍前马后活脱一奴才,虽说莫良宵也当他是兄弟,他在楼中也属一方头领,但有些人天生就不适合做首领,穿着锦衣华服被武林高手拱卫也好似穿着龙袍的乞丐。
所以他在方白面前跪下,方白竟然觉得格外顺眼,对,他就应该这样,就应该跪在自己面前忏悔,跪在莫良宵的面前彰显着他的奴性!
“楼主……”人群之中有人小声阻止,但也不敢轻举妄动,这一声楼主也不知是叫方白的,还是叫追风的。
追风抬头看向方白道:“楼主因为离开江湖,属下不得已才暂代楼主之位,现今楼主归来,属下愿交还揽月录,交还楼主之位,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