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他年纪轻轻就以下犯上作乱,一个人杀了一千多人,果真是不简单。
但单从他单薄的身形看来,这样的传闻未免有些不实了。
少年身着一件血衣,好似从三天前厮杀的战场上下来只脱了甲胄,中衣被不知是他自己的血还是别人的血糊在身上揭不下来了,除了衣服之外,脸上,发上,都结着血痂,已经看不出他本来的面容,他委顿在地,连跪着的力气都没了。
这么一个呼吸微弱的人,恐怕不用行刑也活不过今晚了,所谓死罪,连三堂会审都免了,那是宁可一刀斩了都不能容忍他自己去死的重罪。
少年的眼睛微微睁开,长睫涸的血痂糊在一起,张的有些费劲,但当他的目光望向监斩台的时候,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忽然站了起来,不顾浑身五花大绑,跌跌撞撞的就要向监斩台冲去。
四周林立的侍卫哪容的他往前去,纷纷举起长戈阻拦,没用多少力气就将他打倒在了行刑台上。
饶是如此也把刑部尚书吓了个半死,要知道,这少年余威尚存,自己可不想成为那一千多人中的一员。
少年的愤怒如此明显,他张嘴大吼,声嘶力竭,挣扎而起,似乎誓死都要将监斩台上的人拖着同归于尽。
那个被他怒目所看的男人仍然是云淡风轻地喝着茶,脸上带着痛快的笑容,他说:“方千骑,为了拱卫皇上登基,我曾在你手下受辱,我都受了,但不代表我不会复仇!”
这个世上,很多人都是睚眦必报的小人,但是,有能力报仇的才是真正的胜者,他慕容逍就是其中一个,所以他心里非常的畅快,相当的畅快!
刑部尚书问一旁的师爷“还没到时辰吗?”
师爷摇摇头说:“快了,快了。”
慕容逍道:“大人担心什么,既然要送他上路也不必在乎这一时半刻的。”
“夜长梦多,夜长梦多……”刑部尚书讪讪擦了一把冷汗,紧盯着伤痕累累的死囚,似乎担心他会随时跳起来杀过来,他也好在第一时间逃脱去。
“大人多虑了,都已到了此般的情形,谅他插翅难逃!”
眼看香炉中的一根线香燃尽,师爷说道:“大人,时间到了。”
刑部尚书赶紧开腔:“行刑!行刑!快!”
“行刑”
明晃晃的砍刀被举了起来,一口烈酒喷在了刀上,刀刃落下的刹那,一股疾风忽的刮起,漫天黄沙尘土飞扬,迷蒙了行刑者的双目。
“怎么回事!”慕容逍腾地站了起来,在这种四周高墙的地方刮起大风根本是子虚乌有的事情!不是邪风,就是巫蛊作祟!
刑部尚书也惊骇无比,颤声说道:“难道,难道他,他不该死?”
所在众人也都心神不宁起来,古有冤死,六月飞雪,血溅三尺,大旱三年,这方千骑行刑当日忽地起了邪风,难道是老天有眼,他不该死?
慕容逍生在江湖长在江湖,见惯了杀伐血腥,从来不信所谓天道,不信所谓该死还是不该死的说法,所以他几乎是想也不必想的就意识到:有人要劫法场!
他环顾四周,在让人睁不开眼的沙尘中,一个挺拔的青色身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此人身形修长,身着青衫,黑发如水,洋洋洒洒在空中飘荡,每走一步都分外稳健。
慕容逍高声叫道:“拦住他!拦住他!他要劫法场!”
虽不知这人是如何造就了一场不可能是风暴,但从他从容不迫的步伐来看,他应该早已经胸有成竹,对这次劫法场也是势在必得!越是这样慕容逍就越加担心,这就是所谓的夜长梦多吧,还真叫他给碰上了。
“啊呸!”刑部尚书吐出嘴里的一口沙子怒骂一声,“哪来的这么多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