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回到了方白熟悉的房间门口,清明走了进去。

这是方白的房间,里面什么都没变,还是她走之时的样子,直到进了房内,方白终于疲惫地靠着墙倒在了地上。

她气喘吁吁看着清明道:“你不会真让我做什么祭司吧?”

清明但笑不语,就在这时,门扉猛然间从外面推开,进来的人先是一愣,继而飞快地上前,一把将清明的双手抓住“师父……你怎么在这里?”

靠墙坐着的方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可怜她已经完全成了透明人,多亏千骑还交代他照顾自己,现在看来,外人总是不可靠的啊。

天涯慌里慌张地抬起衣袖为清明小心翼翼地擦拭脸上冰冷的雨水,,似乎生怕碰伤了她,又在克制守礼的不去碰触不该碰到的地方。

清明笑道:“不忙,你先去打水,给方姑娘沐浴。”

天涯这才注意到方白,再看方白浑身光景,眼底顿时一沉,杀气,方白第二次感受到这位美人身上散发出来的一种浓烈的杀气。

还不赖,还能为了自己动杀气,要么就是那个族长将他惹到了极限,要么就是自己对他而言其实也算是挺重要的。

方白本想开口安慰他自己没事,奈何多日水米未进的她已经虚脱的好似一坨烂泥,恨不得滑躺在地上,如何有力气说话,只能看着天涯默默地出去,不一会儿的工夫,就听内室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竹楼里,每一间房内都有竹筒做的水管,只要吩咐一声,厨房里就会有热水通过竹筒送进房内的浴桶里。

清明扶着方白去沐浴,方白感激地看她一眼,本想问她要不要也洗漱一下,但又一想,她一个死人,泡在这种热水里还不得腐烂发臭?便也作罢,自己进了浴桶。

热水荡涤着她的身心,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让她毫无头绪,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她一定不会来这倒霉的羌夷族。

泡了很久,强打了精神拖了干净的衣裳穿了,刚走出内室,就见房内空空如也,没有清明,也没有天涯。

这事就算完了吗?难道不该告诉她如何逃离?就算不逃,也该做点什么实质性的东西,要么围坐在一起回忆往事,要么一起计划难以预料的未来。

但现在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将她一个人扔在这里,就如黄粱梦一场,太阳还是会按时的升起落下。

一切又怎么会这么简单,方白扯了嘴角想要叫天涯的名字,却发现嘴畔疼痛难忍,这才想起自己含住剑去刺杀族长的时候已经受伤了,麻木的身体一恢复知觉,不仅骨头缝里的疼痛都钻了出来,就连嘴角的伤口也再次崩裂。

只能推开房门走出去,在她房间的对面正是天涯的房间,抬手敲门,无人应答,她却鬼使神差地推开了门。

也许是因为天涯平日都将这扇门紧紧闭合,也许是因为对于羌夷氏无数深藏的秘密她渴望探究,她终究还是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入目所见,让她一时无法移开视线。

这是一间属于男人的房间,布置的简单大方,没有多余的东西,但到处又都是多余的东西。

这些多余的,都是一张张白纸,白布,白帛,白色的丝绸……

无一例外的,上面都密密麻麻的,用黑色的笔墨写着一个名字,或笔走龙蛇,或龙飞凤舞,或刚劲有力,或轻扫淡抹,或笔法端方,或行书断续,不说其他,光是数量就能让人看出书写之人将满溢而出的情感如何倾泻而出。

该是多么深刻的隐忍才让他写出了这么多深入骨髓的名字来,这个名字就是清明……

这个人必然是魔障了,必然是彻底的沉沦了,他给自己套上了一个枷锁,一个无法冲破的牢笼,看着牢笼外他的渴望,无法触摸的渴望,他拿着刀剑一刀一刀的刺入